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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萧,其实你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我已经听不到了。
我毫无留恋地离开,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再逗留在顾里身上。
走到唐宛如身边的时候,她伸手小心翼翼拉了拉我的衣服,她的举动像是一个小孩拉扯他母亲的衣角央求给他买棒棒糖。
我低着头,也不敢望向唐宛如或者开口叫她放手,此时此刻,我像是一个入世未深的小孩,对任何事物都没有防备,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立刻使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没有看她的表情,但我见到她泪珠溅落在地板上开出的闪耀水晶花,闪着哀求的莹莹光芒,不用看唐宛如的表情,我也知道,她在说,不要这样……我推开她,梦游似的摇了摇头。
我扶着扶手沿着回旋的楼梯往下走,感到头晕目眩,我身前的梯级没有尽头似的延伸下去,好像一个金碧辉煌的漩涡,而我重复着机械的步伐,一步一步踏近漩涡的中心,走向万劫不复。
我没有想到有这么的一天,我和顾里会撕破自己友善的面具,露出凶残的面目来对待对方,谁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适合对中国历史的概括,你看——我和顾里经历了无数个夏日蝉鸣,冬日暖阳的日子,在这个冬日终于走到了我们汇集的时光尽头。对于这样的结局,我们还能说什么呢,是我拉动了这列轰鸣的火车,而顾里却让它驶向了万丈深渊,只能说,这样的结局,完结得太仓促,我们都淬不及防地伤成了内伤。
我突然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一串号码,“我要举报我朋友……”
我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内心突然暗流汹涌,视线被蒙上一层雾气。
我用力地闭上眼,挤出眼眶里的泪水,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我看见了他,他就那么真切地站在我面前,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灯光打下的金黄色光泽使他看起来有种不真实的美,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一样的人儿。陆烧,那个金发的混血帅哥,他的五官依旧是带着邪气凛冽的气息,只是现在的他温柔的眼神好似月光下沉静的汪洋大海,眼眸漆黑得如同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荡着温驯的光芒,这样的陆烧,我更喜欢把他叫做崇光,那个喜欢穿着白衬衣,浑身散发着草木香,写出令全国无数女生哭泣的文章的崇光。
我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崇光,脑袋忽然间就空了。
崇光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似要将我原原本本地装进他心里一样。半晌,他扬起嘴角朝我露出一个古惑又十分迷人好看的笑容,那一瞬间,连灯光都黯淡了。
“嘿,小助理。”他说。
我想用力地把崇光抱住,可是就在我迈出步子的一瞬间……
“呀!!林萧!!!”
我只听到唐宛如仓促地从楼上跑下来的声音,然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当我醒来,我发现我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顾里的一床子被。见我睁开眼,顾里她合上《当月时经》,利索地站起身,走回房间。
在她转身的时候,我分明听到寂静的客厅传来一声叹息,像是不得不舍弃一件心爱物品一样,充斥着无奈和惋惜的叹息。
我现在正坐在警车上,如果不了解事情真相的人一定会以为我是一沦落女青年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儿而被遣送***。人就那么的化学,哪怕是看见老爷爷跟大学孙女挽着手逛街,人也会像是戴着有色眼镜用鄙视的目光去打量他们,跟他们说女的是男的孙女,好吧,不相信,一口咬定老牛吃嫩草,女的是情妇。就像我身旁的**不断地说:“小姐,这可能真的是误会,起火原因也查出了是一起意外事故,追究起来也没有人会因为这而坐牢,毕竟这不是蓄意,想开点吧,你朋友的死不是用一命换一命就能换得回来的。再说了……人家宫洺一个堂堂《M.E》主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纵火呢?”
我清楚宫洺不是无缘无故去纵火,尼采说:生存是什么?生存是不断地从我们身边排除会趋向死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