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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则虎又讲起前几天自己的车被人撞了,可能要报废。徐先生问:“是什么人撞的”
他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徐先生问:“是不是白人”
他说:“是白人。”
徐先生问他怎么办,他说:“也只好算了,一千多块钱的旧车,还打官司吗”
徐先生马上说:“和他上法庭!”见孙则虎有为难之色,又说:“你不告他,他就溜过去了。”并答应帮他的忙。
许峻岭在一边听着,对徐先生的态度感到意外,这里还会有谁去揽了别人的事来管。旁边一个人悄声告诉许峻岭,徐先生对白人有成见,他在省电力公司干了二十多年,每次提升都没他的份,周围的白人却一个一个提上去了,还要领导他。
那人又对徐先生说:“加拿大也算对得起你了,这么好的房子住着。”
徐先生说:“这么好的房子它送给我的吗我交的税也够买这一幢房子了。”又说:“你们来了没几年不知道,越生活得久对歧视体会越深。哪怕是加拿大吧,什么也要自己去争取,别人不会送给你。我就恨华人都只顾自己,比爱尔兰人加勒比海黑人也不如,他们每年还搞一次爱尔兰人节黑人节呢,那么盛大的游行华人组织得起来有这样的老百姓也出不了个领袖人物,也活该受歧视。”
人们都笑了说:“徐先生你当个领袖人物,大家跟你走。”徐先生说:“华人社区谁出了一寸的头就有人来骂他了,要把这一寸砍平,中国人走到哪里也是中国人。”
大家又笑了说:“徐先生一辈子的牢骚都发出来了。”
徐先生说:“一辈子牢骚就这几句讲个三天三夜我不讲一句重复的话,你们谁听”
大家笑了说:“过节呢,下次专门来听一次,徐先生您准备几箱啤酒就是的了。”
徐先生又对一个刚来的人说:“不管你在国内是个什么人物,有过什么成就,都要统统忘记掉,要砸碎自尊心从零开始,慢慢挣扎出来。”
那人点头如捣蒜说:“那是,那是。”
许峻岭说:“徐先生,早听见你这句话我这几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说着他攥拳一下一下往下砸着,“砸碎,砸碎,砸碎了就有办法了。”
许峻岭到地下室去,几个多大的男女学生在打乒乓球。一个女孩子打着球说:“知不知道,工程系一个女学生又被约克大学的拐走了。”
她的对手是个男的,说:“证明了多大的男的无能。”
旁边几个男的窃笑说:“有意见了!抱怨我们怎么不去拐她们呢。”
那女孩子又说:“约克大学的女同胞说,她们自己也不光彩,其实我们多大的男同胞就很光彩么”
许峻岭悄悄对那几个男的说:“意见可大了!”
一个悄声说:“有什么不光彩处理给约克那些没闻过女人气味的人的。”
又高声对那女孩说:“小罗我早就想拐你,为多大挽回点面子,又拐不到手!”那女孩嘻嘻地笑。
上面有人叫:“吃饭了!”
大家都上去。每人一只一次性的盘子,自己舀了东西吃。有几个人拼命喝啤酒,一瓶接一瓶,一副想不想喝都趁机多喝几瓶的架势。范凌云在客厅门边对许峻岭使个眼色,许峻岭过去了,她说:“等会儿我出去你也出去,我们一起走,跟你讲件事。”
许峻岭心里有点紧张,怕她又会提起和好的事,但也只好答应了。袁小圆过来说:“两个人躲在这里讲悄悄话,可不可以公布公布”
回到客厅里,几个人正在议论谁考托福又没考过,还差五十多分,急得不得了。有人说:“差五十多分急什么呢,差五分急一下还摸着了个边。”
许峻岭说:“急也要急有点影子的事,你看我不是布什总统又不是亿万富翁,我就不急。”
大家哄笑起来。又听了半天许峻岭才知道,原来他们在议论的就是周毅龙。心想:“老周这下又栽了,怎么得了!”前几天跟他通了电话,只知道他的情绪又下了一个台阶,不知是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