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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群狼轰抢着吃掉两具死尸散去时,一只瘸脚的老狼向许俊岭发起了进攻。不愿被狼吃掉的他,赤手空拳跟老狼格斗起来。在它的前爪迎面扑来的那一刻,他趁势抓住双爪,并用头顶住它的下巴在雪地里推来搡去。令他胆颤心惊的是群狼回头,它们像看一场拳击赛似地围了上来,一双双发着绿光的眼睛,贪婪地盯着他消耗体力,然后一轰而上,像刚才抢食死尸那样把他撕成碎片。情急中,他用尽平生力气歇斯底里地喊,“救命――。”
“老板,咋的啦”正在清扫房间的服务生,笑喜喜地问,“做恶梦了吧”
许俊岭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看窗外,太阳已经落下山头,便问服务生,“几点了”
“六点。”
“嗨嘿。睡过头了。”许俊岭没有告诉服务生刚才的恶梦。
“晚上还走吗”服务生说,“看你累的,做个按摩吧,这里的小姐技术是一流的。”
“要结帐了。”许俊岭起身穿鞋,“我登记的钟点房。”
“我们这里,超过登记时间,是按天数算的。”
“不就一个晚上嘛。我有钱。”到总台结完帐,许俊岭一路小跑着赶到汽车美容城。嗨,他的卡车焕然一新地停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亮色里。缴了费,坐进驾驶室,他的心情甭提有多高兴了。开足马力,一路小唱着进了红鱼岭。放好车,半个身子探进门房,葛老头的红薯糊汤正熬到火侯上,香中带甜的味儿刺激得胃肠一阵蠕动。
正在调酸菜的葛老头,弓着的腰转了半圈,见他馋得吸着香气的样儿,嘴梆梆地弹了两下问,“吃不”
“让人是礼,你老儿锅里没下米。”许俊岭掏了包香烟扔给他,就直奔走时连门都没顾上关的住所。生意来得突然,也该他发财,想必逃学女会替他关上门的。不管怎么说,他是对得住她的。野鸡头在他稍后轮了她,而他也挨了一顿狠揍。忍着伤痛,携扶着受辱的她回到住所,又是他让花苗悉心照顾她,而且在金米交易后,给她买了条金项链作为补偿。许俊岭虽开的是拉死人的车,却在未得手之前就承诺送她回家的。
“回来啦”上二楼时,住在一楼的他的女房东,忽然放下平日里居高临下的架势。在主动问话的同时,还拿眼色迷迷地看他,那神态就跟歌舞厅的小姐拉客时一模一样。
“嘿嘿嘿。”许俊岭在亮沙沙的灯光下对她笑笑,只顾往楼上走。女房东的丈夫,他几乎没有直接见过,只影影绰绰听说因金洞买卖中发生械斗蹲了监狱。刚走到楼梯转角处,女房东响亮亮地喊,“得是另一间房的房租,也由你出哩”
“由我。”二楼上一片漆黑。开了他租住的一厅一室和带着小厨房的屋子,里面好像过了土匪,全没有了花小苗收拾得井然有序的样儿。客厅的沙发垫全被翻着扔了一地,卧室里所有一切都翻了个过儿。席梦思床下的柜子抽屉拉开了,里面被乱七八糟地翻着扔了一地,臭袜子,脏裤头,旧鞋子,把房间整得乌姻瘴气。
许俊岭惊慌地搬开靠墙的床头,发现贴在上面的报纸完好无损,料定夹在里面的存折安然无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嘿,窃贼大概没有得到想要的钱财,顺手拿走了厨房的电饭煲和客厅茶几上那只钢化水杯。一路奔波,后半晌吃的是羊肉泡,这阵子又气又渴又累。他取过一只玻璃杯出门,欲往隔壁逃学女处讨水喝,敲了好大一会儿门,里面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窃贼不会趁二楼无人,杀了逃学女吧。许俊岭心里犯疑间,想起楼道的路灯,刚举手转身,女房东咯咯咯地笑声吓了他一跳。她拉亮灯,口红涂得像欲滴的血似地说,“渴了吧没黑没明地跑哩。两天啦,肯定没水喝嘛!”
“嘿,可不是咋的。”女房东算不上漂亮,但晚妆画得很诱人。她见许俊岭认可了,提着保温瓶一闪身进了屋子。为了遮挡被劫的尴尬,许俊岭紧走几步带上卧室的门,她给他倒了水说,“住隔壁的女子走了。说房租你给哩,我不依,她就把电饭煲押着。”
“人呢”许俊岭料定翻箱倒柜的窃贼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