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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以为,陈娇娇的婚礼已经够近在眼前的了,可结果,竟还有人手脚比她还麻利。其实严格来说,那人跟我没什么太大关系,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从血缘以及道德伦理的角度来说,她却是我的姐姐,而更严格来说,她就是我老公刘易阳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事儿之所以在刘家嚷嚷开来,是因为我公公这个当爸爸的,要给女儿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可惜这么些年来,这个家的收入和支出一直是由我婆婆统筹的,所以他不得不开了口,找我婆婆申领。而我婆婆,终于无法在沉默中继续沉默了利。
婆婆是带着两颊泪痕以及三张存折来投奔我和刘易阳的,而那会儿我们俩都已经宽衣解带正要就寝了。婆婆二话不说,把存折往刘易阳手里一塞:“阳阳,这些都是你的。”刘易阳顿时化作一尊石像,而我在眨了几下眼后,伸手就在刘易阳的腰上拧了一把:“好啊你,背着我存私房钱。”刘易阳化回为人,眼神无辜:“我哪有?”
婆婆往我们床上一坐,掩面而泣。刘易阳捏着存折,蹲在我婆婆面前:“妈,出什么事儿了?”婆婆不回答儿子的问题,反倒抬眼望着我这个儿媳妇:“你爸要把钱给她。”这么冷不丁一句,我也被震住了,脑子绕不过弯儿来:“给谁?”刘易阳更离谱,指着我问我婆婆:“爸要把钱给佳倩?”
真是乱了套了。
婆婆泪眼婆娑,还是望着我。我终于开了窍,领悟了这个“她”的含义。我小心试探:“她?”婆婆点点头,又点下来两串眼泪。“为什么?”我不解。“她下个月结婚,你爸说,要给她买辆车。”婆婆说这话的神色,就好像在宣布世界末日就要到来了似的:“佳倩,你说说,阳阳还骑个旧摩托呢,凭什么她倒能要辆车?”我动了动嘴唇,没说话。这问题问我,我哪知道?
刘易阳看看他妈,又看看他媳妇,自己跟个局外人似的:“你们,你们这是说什么呢?”
我婆婆倒真沉得住气,就跟成心吊刘易阳胃口似的,不过我可没法眼睁睁见老公干瞪眼,于是询问我婆婆:“告诉易阳吧?”婆婆心说反正闹都闹到这儿来了,瞒也瞒不过去了,也只好告诉了,于是点了点头。可她点完了,还是光抹眼泪不说话,我一见这情形,也只好主动代劳了圈。
“易阳,你会不会觉得,独生子女太孤单了呢?”我采取了迂回的方式。
“啊?”刘易阳更懵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锦锦觉得孤单了?佳倩,是不是奶奶跟爸又逼你生二胎了?”
我翻了个白眼:“跟你直说了吧,刘易阳,是你,是你有个姐姐。”
刘易阳总算反应快了一次,他扭脸就问我婆婆:“妈,我有个姐姐?”我婆婆这次只好亲自作答了,因为再往下的,我童佳倩也一无所知了。“嗯,你爸跟别的女人生的,整大你十岁。”刘易阳从蹲姿一下变成了坐姿,手里的存折也掉在了地上:“这,这怎么可能?”
“妈,爸在跟您结婚之前,是娶过别人吗?”既然老公已经丧失了继续提问的能力,但我这个当媳妇儿的只好出马了。我自认为,说我公公二婚,总比怀疑他未婚生女要礼貌些,而且,照他当初鄙视我未婚怀孕的那个劲头儿,理论上来说自己是不会干出这种事儿的。
结果,我婆婆摇了摇头:“没有。他是跟一个女的好过,不过那女的她们家嫌你爸是农村的,不同意他们。后来,那女的嫁了个门当户对的,不过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爸的孩子了。”婆婆说得痛心疾首。这人生最痛心的事儿,莫过于它们发生得太早,让你根本来不及插手。大概,在我公公跟那富家小姐玩儿命冲撞门第之见时,他和我婆婆俩人还尚属陌路。
“这我也是这两年才知道的。”婆婆已然把高峰哭过去了,这会儿,情绪正缓缓平复:“那女的去世了,去世前,她才把这真相跟孩子说了,然后那孩子就来找你爸了。”
“她想干什么?”刘易阳这问题问得紧促,他大概是认为自己的家庭正承受着外界的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