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文章
-
无相关信息
婆婆吸了吸鼻子:“她好像倒不想干什么,就是看看自己的亲生爸爸。不过你爸倒上了心了,冷不防蹦出来个三十好几的女儿,他那个激动劲儿就甭提了,更何况,这几十年了,他根本就还一直惦记那女的。”婆婆又哽咽了。这女人,无论活到多大年岁,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男人惦记别的女人。
“过年,爸就是跟她过的?”刘易阳做了回聪明人。
“嗯。阳阳,”婆婆又激动上了:“我之前对他是一忍再忍,可你说,过年他不跟咱们团圆,这像话吗?我去找他理论,他还说,陪我过了一辈子了,也该陪女儿一年了。他这么说,就好像当初是我害他们父女离散的,可那会儿,我还不认识他呢,我,我害得着吗?”
“妈。”刘易阳把我婆婆拥在了怀里。
“你爸他实在是太过分了。虽说是亲生女儿,可她也三十好几了,有工作,有房子,这眼瞅着要结婚了,过得没半点儿不如意,可你爸还非要给她买辆车,说是当嫁妆。阳阳,你说,咱家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吗?那是能随随便便买辆车的吗?可你知道你爸怎么说吗?他说,这钱都是他赚的,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婆婆的情绪又往高峰上冲了。的确,公公的话是过分了。俩人搭伴儿搭了几十年了,就算这钱是他赚的,可倘若没有婆婆省吃俭用,那还不跟流水似的哗哗就没了。不过,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猜也猜得到,在公公这话的前后,我婆婆肯定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只不过她自己的不是,她自然不会跟我们告。
“我爸他,我爸他。”这难以置信的事实,令我公公在刘易阳心中的形象轰然坍塌.
“我,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到头来他就把我当个下人。”我婆婆越说越凄凉了,心中的积郁发泄得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妈,今儿晚上您跟佳倩住,我回去找爸去。”刘易阳当机立断,这就更上衣了。
对于刘易阳的行为,我见我婆婆不表反对,也就只好默许了,只有临了嘱咐了一连串:“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有话好好说,有事儿马上给我打电话,骑车骑慢点儿。”
刘易阳这一走,就走了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了,他才回来,而那会儿,我跟婆婆才刚睡下。我在婆婆的呼噜声中给刘易阳开了门:“妈太累了,睡瓷实了。”刘易阳倚向我,弯着腰,把下巴硌在我的肩膀上:“你也累了吧?”
我挽着他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陪妈聊了一宿。你那儿怎么样?爸怎么说?”刘易阳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佳倩,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易阳,我实话实说,这种事并不算罕见,更算不上太糟糕。利”
“呵呵,你总是这么理智。”
“呵呵,你不用说得这么好听。这事儿要是发生在我爸妈身上,理智的就该是你了。”
“妈怎么说?”
“除了发牢骚,报怨自己的一生有多么多么不值,为了刘家她牺牲了多少多少,而爸又是多么多么无情,倒也没什么别的太新鲜的。我估计,这些话在她心里憋了好久了,只不过就差一个导火索。”我挺了挺脊背:“哦,对了,妈倒是表了态了,说给你姐,啊,妈是管她叫‘那女的’,可是,我不能那么叫吧?叫姐行吗?”
“随你吧。”刘易阳倒也并没过分反感。
“妈表态,说顶多给你姐包个五千块的红包,要买车,没门。爸呢?态度强硬?圈”
“不,完全不是。佳倩,他老了。”
“啊?啊。”刘易阳的话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本来,在回去的路上我都想好了,我要跟妈站在一边,不管这事儿到最后怎么着,至少爸应该为他自己说的那些过分的话而跟妈道歉。”然后,刘易阳将手指插入到头发中,抱着头:“可是佳倩,等我见到爸,那些我想好的话,我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我好像从来没注意到他已经有那么多白头发了,脸上还有那么多老人斑。他坐在那儿,垂着双手,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