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文章
-
无相关信息
除了新任销售主管,其他人全在窃笑:被老板玩儿腻了吧?被一脚踢开了吧?男人的姿色同样是有保质期的,女人也同样有资格喜新厌旧。
只有新主管一人在那儿悲喜交加:升职固然是件好事儿,可那批艺术精品,我也真不见得销的出手啊。
我问都不用问,也知道特蕾西对魏国宁还没到厌倦的份儿上,至少,林蕾的到来,令这件事儿的根源更像是魏国宁为了真爱而怠慢了虚情假意,导致特蕾西恼羞成怒。魏国宁一个上午没露面儿,就连特蕾西宣布降他的职时,他也不在场。到了中午,我给他打电话:“一降职就打算辞职了?”
“上午去办订货会的事儿了,我现在在公司楼下,你要不要下来吃饭?”
我下了楼,跟魏国宁去吃自助餐。我本不想去,毕竟我和刘易阳的冷战正开展得如火如荼,我的胃口实在不佳,这会儿去吃八十八块一位的自助餐,大概我只能把那八块吃到嘴。可魏国宁跑了一上午,饥肠辘辘,倒没准儿能吃下去一百八十八。
“我真佩服你,工作热情丝毫不减。”我端了一盘子虾,力争回收成本。
“不是工作热情,是赚钱的热情。”魏国宁的盘子中仿佛肉山肉海,男人真大多是荤食爱好者。
“北京这么大,工作机会多的是,你何必非留在硕元看人脸色?”
“看谁的脸色?同事?大家萍水相逢,各过各的,我并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
“那特蕾西呢?如今你还能从她那儿得到好处吗?”
“不是有这么句话吗?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我和她之间还并不是光有买卖。”说到这儿,魏国宁顿了顿,似是回忆,也似是惆怅:“她降我的职,我无话可说,可只要我出业绩,她一分钱也不会少给我。做生不如做熟,更何况,硕元算是大方的了。”
“她知道林蕾了?”我明知故问。
“嗯,我跟她说了。林蕾这次会在北京住一个月,瞒也瞒不住她,自首总比逮捕有好下场。”
“她怎么说?”
“她扮清纯扮的只是外表,几十年活下来,骨子里早就熟透了。我喜欢跟成熟的女人打交道,够理智,所以够轻松。她跟我说,我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放弃林蕾,她会继续关照我,二是和她结束关系,她不会为难我,但也不会再给我优待。”
“魏国宁,我不明白,特蕾西她是真心喜欢你吗?为什么她会想独占你?我以为,只有爱才会联系上独占。”
“喜欢总是有的,不瞒你说,我对她,也是有感情的,我并不完全是为了钱而闭眼出卖自己。她有她女强人的一面,却也有女性柔弱和不知所措的一面。”魏国宁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有一次,我和她一块儿出门,碰见了我的一个朋友。他跟我们打招呼,问我,国宁,这是你姐吗?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结果他一尴尬,改了口,又问,是伯母吗?”
听到这儿,我不禁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如此不开眼的朋友,还是趁早绝交的好。
“那天特蕾西哭了,那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她说她很害怕,每天早上醒来都害怕自己的头发变白,生出皱纹。她怕老,怕失去青春,变得衰弱。童佳倩,你相信吗,那时我竟心动了,我真心实意抱住了她,心疼她。”
我点点头。我是真的相信,任何感情的出没其实都只在一瞬间。就像我和刘易阳,七年前,他坐在他的位子上,我俯在他的身边,听他给我讲那什么酸什么钙的化学反应,他的头发很干净,散发着很清淡的香味儿,他的睫毛很长,我仔细一看,看见他右眼的睫毛上好象还沾着一粒灰尘。我不由自主伸了手,将那灰尘抹去,刘易阳吓了一跳,抬眼看着我,就在那一瞬间,我就倾心于他了。
“可你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了林蕾,是不是?”
“是,任何女人都没办法跟林蕾比。我来北京快七年了,时间越久,我就越珍惜我和她在老家的那段日子,我骑着车,带着她,就算是兜风了。一开始,她都不敢抱我的腰,就揪着我的衣服。”魏国宁坚毅的脸上泛出红彤彤的色彩,如同回到了那情窦初开的年代:“后来过了好长时间,她才敢抱我。那会儿我就跟自己发誓,我要照顾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