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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错了。走,我们寻开心去。”我执意不对陈娇娇吐露我的境况。我跟陈娇娇是两种人,她是透明的,真实的,敢爱敢恨,敢怒敢言的,而我童佳倩是灰蒙蒙的,要面子的,打下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咽的。
我和陈娇娇打了辆车,司机是个流行音乐爱好者,不听交通台,而听自己刻的碟。我和陈娇娇手拉手,坐在后排,跟着唱,从周杰伦唱到蔡依林,司机乐着问我们俩:“什么事儿这么美?”我们俩异口同声:“世界和平,祖国繁荣。”这是我们大学时代过生日时许下的愿望:世界和平,祖国繁荣,童佳倩和陈娇娇一生幸福。
每光临一家店,我就坐在沙发上观赏陈娇娇变装,一套接一套的,让店员拿到手软。可一个上午下来,陈娇娇还是两手空空。中午,我们坐在著名炸鸡店里吃饭,周围的人全在吃着炸鸡,满手是油,只有我和陈娇娇一人捧着一盘沙拉,清清爽爽。
“你是不是也太挑剔了?面料好的嫌款式不好,款式好的嫌档次不高,档次高的你又嫌不是限量,试问问,限量的你买得起吗?”我全然把国事家事抛到脑后,只专注于眼前事。
“买不起也有向往的权力,”陈娇娇瘫坐在椅子上,精疲力竭:“而且,从今以后,我不求拥有,只要向往了。”
“什么意思?”
“童佳倩,你这辈子还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呢吧?”
“喂,我看你这个人还不怎么像样呢。”
“你听我把话说完了。我的意思是,你不穿名牌,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我跟你不一样,我本身对那些玩意儿无欲无求,可你天生看见它们就眼红。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那你的****在于哪儿?你爱的是什么?”
“大概是一些精神层面的东西。”我说得飘渺,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情啊爱啊的东西。
陈娇娇白了我一眼,自顾自说:“是啊,我天生虚荣。可到了今天,你认为我还会继续吗?难道我吃的亏,还不够大吗?”陈娇娇卸下了面具,一脸凄凉:“够大了。”
我用脚在桌子下踢了一下陈娇娇的脚:“怎么?要加入我们不像样的平民行列了?”
陈娇娇笑了:“去你的,我一直是平民,而且还是一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
“以后甘于在枝头底下了?”
“嗯,以后每个月置装费不高于五百,交男朋友不问家世,向你学习,研究研究精神层面的东西。”
我握了握陈娇娇那可怜兮兮的手腕:“说句肉麻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陈娇娇疼得一咧嘴:“照你怎么说,好像这马我早该失了。”
“如果你命中注定有此劫难,那的确该早点儿经受。”
“早到什么时候去?”
“早到崔彬离你而去之前。”说别人的事,总比说自己的事容易。
陈娇娇咬住了下唇,忘我地,专心致志地,如中了魔法般地呆坐着。而我任由她呆坐,自己慢慢将盘子中的沙拉酱搅拌得均匀,更均匀。
“崔彬,你永远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我到今天为止,唯一一个男人。”与其说是说给我或崔彬,倒不如说陈娇娇是在自言自语。这是自古恒久不变的真理,不失去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方懂得可惜。
这一整天,陈娇娇试穿了不下三十件衣服,可到最后,一件也没买。而我童佳倩连试都没试,只是更加憎恨自己腰间的肥肉,憎恨赐予完我这圈肥肉,扭脸去找青春少女的刘易阳。陈娇娇以这种形式告别了虚荣的年代,而早已一身牵挂的我,又能告别什么呢?
魏国宁降职了,从销售主管直降成了一名销售人员。新任的主管是众人公认的销售部中资历最深,手腕最硬的一人。对于这次的人员调配,特蕾西有话说:“魏国宁领导不善,导致我们手上这批台湾的陶瓷精品滞销,我希望我们新的销售主管,可以尽快改善这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