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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胜儿，咱们是‘骨干’，可不能拖班里的后腿，那同志们会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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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肥”含着泪说：“我难道想拖班里的后腿？只是心里一紧张，想快也快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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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上进说：“过去你不出来的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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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肥”说：“过去是过去，现在也不知怎么了，浑身光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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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滴挨着“老肥”睡，背后对别人说：“‘老肥’这人准是犯病了，一到夜里就吹气，嘴里还吐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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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情况告诉了李上进。李上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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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他有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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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见他有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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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一次紧急集合，“老肥”更不像话，队伍已经出发抓特务，他还在屋里折腾。队伍跑一圈回来了，他出去找队伍没找到，一个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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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上进说：“看样子他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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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滴说：“他犯的准是羊羔疯！你想，一听哨子响就吐白沫，浑身不会动，不是羊羔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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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上进把我拉到一边说：“班副，要真是羊羔讽还麻烦了。领导知道了，非把他退回去不可！部队不收羊羔疯。我们那批兵，就退回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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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四周说：“班长，不管是不是羊羔疯，咱们得替他保密。你想，当了两个月兵，又把他退了回去，让他怎么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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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上进摸着下巴思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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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他这羊羔疯看来不严重，到部队两个月，怎么不见犯？现在偶尔犯一次，看来是间歇性的。横竖再有二十多天就结束了，我们替他遮掩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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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上进思摸一阵说：“只好这么办。以后再紧急集合，你帮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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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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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肥”这时满头大汗从黑暗中跑回来，衣裳、被子都湿漉漉的。李上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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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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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滴说：“你还是独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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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肥”还在那里喘气，顾不上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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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找“老肥”谈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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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肥’，你是不是有羊羔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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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班副，咱俩一个村长大的，你还不知道，我哪里有羊羔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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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记得你爹可犯过这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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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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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一犯羊羔疯，部队可是要退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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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哭了，说：“班副，我可不是有意的。我心里可想努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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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不用着急。”又四下看一下人，把李上进的话给他说了一遍，让他自己也注意一下，争取少犯或不犯；紧急集合我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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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激地望着我：“班副，你和班长都是好人，我忘不了你们。万一我给军长开上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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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开小车不开小车，人不能有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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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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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深入到班里每一个战士，告诉他们不能有坏心，要替“老肥”保密。每到紧急集合，我只让“老肥”穿衣服，我帮他打背包，夹在我们中间一起出去，倒也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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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天过去，没出什么事。大家平安。我和李上进松了一口气。“老肥”心里感激大家，把劲头都用到了工作上，休息时间一遍又一遍扫地，还替大家打洗脸水，挤牙膏，累得一头的汗。我看他那可怜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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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肥’，你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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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出浑身是劲的样子：“我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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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平安地过去了，没想到班里出了奸贼：“老肥”犯羊羔疯的事，有人告到了连里。连里责成排长查问。排长午休时没睡，先独自趴桌上写了一回信，撕了几张纸，又把我和李上进叫到乒乓球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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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胜儿犯羊羔疯，你们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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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上进对看一眼，知道坏了事。但含含糊糊地说：“这事儿倒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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