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桃色
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坚持到底是个很有诱惑力的词,让很多人前赴后继无怨无悔,这样失败了也能说一声我坚持过,我问心无愧。然而有些事明知没有希望还不肯放弃,是执拗还是愚蠢?做自己力不能及的事,又在意胜负得失,坚持到底恐怕成为拖累和负担。”
肖章目瞪口呆看着,唐雪漫冲我微微举杯轻啜一口。
我也不知为何突然生出如许感慨,更想不通很少吐露心事的我为何生出想倾诉的感觉,可能是平时压抑得太久,紧张之后需要适度的发泄。
服务员过来换刀叉,肖章趁机说:“老夫老妻的,偶尔抱怨两句就罢了,千万别往心里去。”
“可他已经往心里去了。”唐雪漫冷不丁来了一句。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肖章不肯放弃自己的观点,“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我打趣道:“看来肖总对婚姻战争早有心理准备。”
他的脸居然有点红,偷偷瞟了唐雪漫一眼:“理论……跟实践是两码事。”
不解风情的呆子,给他梯子都不会上屋顶,你不大胆进攻,难道等唐雪漫主动献身?
西餐厅柔柔的灯光、淡淡的音乐和高雅的氛围,使晚餐气氛还算融洽,虽然肖章总是不懂得接我的话茬儿,倒没有犯什么错,唐雪漫态度也温和不少,不像在公司时冷若冰霜。
这是我们上大学时就总结出的求爱宝典之一:吃西餐时向女朋友表达爱意,如果凑巧再来枝玫瑰,成功率90%。
出门后我建议肖总送她回家,他又犯了傻,怔怔说你们不是顺路吗?
我无语。
目送肖总开车离开,唐雪漫突兀地说:“他是好人。”
“太俗套的拒绝方式,你应该说我宁愿做他的妹妹。”
她罕有地“扑哧”一笑,脸上清冷一扫而光,变得明媚而灿烂,可惜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意思是,董事长不必煞费苦心做拉郎配,不可能的。”
“桃色Ⅱ号竞标,德文的希望有多大?但我们还得参与。”
“你说过坚持到底得有分寸。”
我摇摇头,岔开道:“傍晚的事非常感谢,蒋所长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
她惜言如金说了三个字便陷入沉默。
车子开至捷运大街,右拐就进入兰州路,唐雪漫住的潼运大厦离路口不过六七百米。绿灯亮起,我驱车右拐时意外发生了,一辆重型卡车闯红灯逆向行驶,呼啸着向我冲过来!
紧急关头我向右急打方向盘,终究角度不够,左侧被对面重重一撞,车子顿时失控,斜着飞起,然后在地上连翻四五下。
撞击刹那车内6个安全气囊发挥了作用,迅速鼓起将我们包在中间,车子翻到石栏杆中间被卡住,唐雪漫一脚踹开我身侧的车窗,叫道:“快爬出去!”
“你先走。”
她美目圆瞪:“别啰唆,快!”
没办法,我小心翼翼从犬牙交错的车窗玻璃间往外爬,刚出去大半个身体,蓦地一个黑影闪电般冲过来,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闷哼一声弹到六七米开外,他紧随其后,雪亮的匕首直插我心窝,我挣扎着向右侧一滚,躲过致命一刀,但肋部又中了一脚,痛得眼冒金星。
他大步追上我,右脚尖踩住我心口骤然加力,我惨叫一声,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第十四章 改朝换代
就在几乎窒息之际,陡地压力一松,接着耳边响起“嘭嘭嘭”的打斗声,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低低急促的争吵,我努力睁大因充血而模糊的双眼,方看到点影子,那人已倏地退到人行道,身体晃了晃便消失在商铺之间的夹巷里。
警车呼啸而至迅速封锁现场,警察见我伤势不轻,派人送我去医院,留下唐雪漫接受问讯。在医院做了些检查并无大碍,直接将我送回家。容小米不在,八成又跟一班小姑娘彻夜狂练去了,我叹了口气,强撑身体一瘸一拐到厨房倒了些冷开水,又从冰箱取了几包青豆敷在伤口,躺在沙发上听电视,不久伴着痛楚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激灵醒来,感觉有只手在伤口上按摩,所到之处清凉舒松,侧头一看,身边蹲了一个人,因为客厅没开灯,看不清面孔。
“小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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