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宁不禁轻叹了一声:“老师您辛苦了。”
姚韵怡拉着阿绣走了过来:“锦宁此言差矣, 日本人此举正是说明他们有所忌惮,故而我们才必须迎难而上,抽丝剥茧搜寻他们侵华的证据。”
霍锦宁口中唤了声师母,眼中却是望着阿绣,二人许久不见,不禁相视一笑,眼波流转,万语千言。
王维国笑道:“夫人说的极是。”
霍锦宁收回了目光,问道:“那么老师,如今结果究竟如何?”
“调查团在东北的所见所闻都是日方精心准备的,他们对柳条湖事变的最初现场做了布置改动,还让一些汉奸组成所谓的民意代表团热烈欢迎调查团,宣称伪满洲国的建立是‘民心之所向’。但仍是有些悍不畏死的勇士,冒着生命危险来向我递交请愿书,控诉关东军在东北的暴行,揭露日方的阴谋。我将这些来信作为民意转交给了调查团,并为他们推荐了一些关于说出真相,不为日军所控制的受调查人,向调查团提出了一些日方屡次回避的关键性问题,力争最大限度的挖掘真相。”
王维国肃容道:“尽管困难重重,但我们终是不负众望。”
日前,《国联调查团报告书》在东京、南京和日内瓦同时发表,报告指出,日军在柳条湖事变后所采取的军事行动不能被看作是正当防卫,如果没有日军的驻扎和日本官员的活动,满洲国不可能成立,它没有得到当地民众的支持。东北是中国领土一部分,主权属于中国。
而接下来,他们即将奔赴日内瓦国联总部,参加即将召开的国联行政院针对中日问题的全体大会,为中国的主权与尊严据理力争,抗争到底。
.
从王家别墅出来,阿绣牵着霍锦宁的手,有些小小的兴奋:“我们去哪里?”
下个礼拜,王维国夫妇便要动身出国了,为此霍锦宁特意千里迢迢从蜀中赶来送行。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二人这段难得的相处时光,格外弥足珍贵。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阿绣仔细想了想,有些为难的摇头,在北平待了三四年,虽没有什么玩乐之心,但该去的地方也都去过了,一时之间,她想不出两人可以去哪里好。
“没有关系,可以边走边想,我们有充足的时间。”霍锦宁笑了笑,他推掉了这几天所有的公务,只为能好好的陪一陪她。
“嗯。”阿绣点头,下意识寻找他的汽车,遍寻不见后,疑惑的看向他,“我们要这样在街上散步吗?”
“不,我向友人借了一辆车来。”
阿绣顺着霍锦宁的目光,看见了停在门口的那辆黑色自行车,诧异问道:“你会骑自行车?”
“当然。”
阿绣有些拘谨的侧身坐在后座上,小心的伸手搂住霍锦宁腰身,看着沿途街景不断飞逝,初冬的冷风略带严寒的吹过,鼻尖微红,却还是心中不自觉的涌出欣喜。
“喜欢?”
阿绣抿嘴浅笑:“嗯,学校里很多同学就这样骑车上学,时髦又新颖,有的谈恋爱的情侣也这样载人而行,不顾众人目光,若是被瞧见了肯定会被路人吹口哨。”
“况且...”她收了收手臂,不好意思小声说:“这样好像能和你多待上片刻似的。”
明白她的小女儿心思,霍锦宁微微一笑,也便是为此他才决定弃车而行,两个人这样静静依偎,无形中时间也变得漫长了。
霍锦宁从小在这四九城里长大,大街小巷,路熟门清,便拣一些风景好看的地方走过。若遇上沿街叫卖吹糖人、冰糖葫芦的便给阿绣买上一份,便如同两个闲逛京城的学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