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不小,也该结婚了。”
“听院长说要给师兄介绍化学学院那边的老师。”程安好转身,笑着回他:“我也期待早日听到师兄的好消息。”
说完,她径直回她座位,投身工作。
赵霁山在外面待了许久,回来时身上的烟味很重,应该抽了不少烟。
程安好心里默想,从今天起,她可能不能以正常同事的心态直面她曾经最尊敬崇拜的师兄,多少有了隔阂。
因为她知道,不爱人,就不能给人希望。
晚上九点,她把所有工作做完,疲累地揉揉太阳穴。实验室的集体办公区只剩下她一人,赵霁山在十分钟前也走了。
她拿起外套和挎包下楼,刚好,雨势变小,快要停了。
今晚气温突然下降,她穿了一件丝质衬衣和薄外套,手不停摩挲手臂,风带着雨吹过来,很冷。
她站在校门口打车,没想到下雨天的车格外抢手,在路口等了吹了五分钟冷风,打车软件的排位还在三十多。
突然,一辆车横在她面前,按响了喇叭。
车窗摇下,赵霁山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笑容无奈苦涩。
“朋友没来接你吗?”
程安好不擅长说谎,低头不做声。
“上车吧,这里是市中心,你一个女的大晚上一个人等车不安全。”
她依旧没动。
赵霁山垂眼,深深叹口气。
“安好,难道我在你心里连个陌生司机都不如?”
这下程安好彻底不好意思推脱,只好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一路上,两人格外沉默,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学校的事,然后一个直视前方,一个看向窗外,继续沉默。
车开到别墅区停车场,她该下车了,副驾驶的门锁他却没给她开。
“安好,等你一个晚上,就想跟你说几句话。”
她看出来了,有些紧张地点头。
“他对你好吗?”
让你猝不及防地跟他结了婚。
程安好一顿,最后轻“嗯”了声。
结婚两个多月,虽然两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但无伤大雅,他们的日子平淡契合。
春季赛开赛以来他们战队的成绩不算太好,他常常复盘到凌晨两点,但无论多晚,他每天都会回家。
虽然一起生活后她发现他挑食的习惯很严重,常常为给他准备夜宵绞尽脑汁,因为这人骨子里任性偏执,不爱吃的东西就真的只是礼貌性地尝两口后摆在桌上不多看一眼。他对穿衣打扮倔强地有自己风格,钟爱深色系,从上衣到袜子,强迫地要求是成套的颜色,开始她不清楚,就有了她早上一醒来,看到衣服满地,凌乱不堪,衣柜被他翻得底朝天只为找出一双深灰袜子的场景。
后来慢慢磨合,他习惯她睡觉之前必须要拿平板读文献的习惯,偶尔她去上厕所回来,发现她标注问号的单词,有人潇洒地在旁边添上注释。她睡觉爱踢被子,有时他只好钻进她被子里,给她当人肉抱枕。她也细心地观察出他饮食的忌讳,把所有衣装按颜色分门别类,免去他的困扰。
再加上之前她脚受伤的事,他没问过她,却还是耐心负责送她一个月上下班,直到完全痊愈。
他有在努力履行做丈夫的职责,这曾经是她设想的最好结果。
但是,人总是贪心的。
“安好。”赵霁山叫她,她才从思绪中抽身。
他鼻息微重地笑了,眼睛弯成温柔的弧度。
“大学里我总觉得你迟钝,想着等等你,等我们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时候再找你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