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攥连衣裙的边襟,神情不豫地点头。
“记得就好。”
“因为你,许箴言对我赶尽杀绝。公司没了,学校不承认我的学历,没有公司愿意给我一份正经的工作,也没人愿意帮我。”
“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联合许箴言抢走我的一切!”
这些年压抑在心底的恨意,在这一刻爆发。那些年少时气壮山河的重诺,在此刻,成了笑话。
胡海攥紧手里的开关,眼中晶亮的光,淬满恨意和孤注一掷的果断。
“这层楼已经被我埋好炸弹,今天,你跟我,都逃不掉。”
“许箴言不是为了你能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彻底毁了我吗?那我就在他最混乱的时候,跟他最爱的人,和许氏现在最值钱的这栋楼,一起同归于尽!”
“苏温尔,你他妈快走,我不想杀你。”
他说完,三人对峙了几分钟,见苏温尔不走,他咬牙。
“是你自己找死!”
说完,他按动了开关,程安好和苏温尔显而易见地神色一凝。
可是,十秒过去,整层楼鸦雀无声。
胡海冷汗直冒,显而易见地急了,他眼珠灵活地在她们俩身上打转,很快得出结论—“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女人,算计我是不是!?”
弄清楚怎么回事,他愤怒地掏出外套里一把折叠刀,就要向她们挥来。
苏温尔吓得开始尖叫。程安好在心里不断祈祷,警察能快一点赶到阻止这个恶魔,但本能让她挡在苏温尔前面。
就在胡海的刀要无情地扎进她手臂时,背后突然有人,重重的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随后赶来的警察,很快制服他。
刀锋偏了,只划过她小臂细嫩的皮肤,渗出鲜红的血迹。
程安好抬眼,就看到身穿病号服的他,捂着肚子上可能已经裂开的刀口,毫无血色的脸,死死盯着她,好像错过一秒的眼神,就再也见不到她。
看到许箴言的那一瞬间,她刚才所有的冷静和沉着灰飞烟灭,这场跟苏温尔串通好的戏,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好像迎来了最凄苦的美好结局,让她看到他,眼泪情不自禁往外冒。
所有惊险落幕,他冲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抱进怀里,捂在胸口最深最痛的位置,就能止血。
程安好食指紧抠他的病号服,埋在他怀里,终于有勇气痛哭。哭完后,她仰脸望着他,肩膀还在抽搐,却是执拗地问:“老公,还离婚吗?”
她从来不会这么叫他,可能觉得过于肉麻,一直对他直呼名讳。
但这一声,却是真的,从心尖酥到心底,主动脉泵出最热烈澎湃的血液,在体循环里横冲直撞,温暖了整个身体。
他的手扶住她的脑袋,抵在他颈窝,像重获珍宝。
鼻息,微重的叹息。
“程安好,我认输了。”
这次认输,就是一辈子。
“不离婚,死也不离。”
“.…..”
苏温尔默默拿起座位上的挎包,步调优雅地离去。
她对他们曾经的亏欠,让她选择在关键时刻供出胡海,演这场戏,保住无数人的生命。
从他出现起,她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可他没有给她一丝回应。
他目光所及,只有她身侧的女子。
苏温尔那一刻就知道,她对许箴言的感情,早该画上句号了。
这场戏,何尝不是她孤注一掷的赌博,结果她输得彻底。
她明艳的唇角勾起,笑了。
记忆里的少年长大了,那些她曾经轻视漠视的情感,随云烟而去,他有了想珍视爱护一辈子的人,她终于成了他生命里的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