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这邪典电影一样的画面吓醒,意识到自己从尼泊尔回来之后就开始疯狂梦见尤叙,以及和他有关的各种东西。说起来这个画面还蛮有想象力的,她站起来,立刻着墨上手,争取在忘记这个梦境前留下点什么。
刚刷上红色,耳机就被人摘了下来,她一声惊呼,手中的画笔在画布上拉出一条扭曲的弧线。
何犀回过头,看见成聊穿戴整齐,吓得够呛,双手举起,像在投降。
“我敲过门了,你没反应我很担心啊。”他捡起刚才被甩在地上的耳机,在手里端详了一下,“还在用这个耳机啊,怎么不用我送你的那个?”
何犀把耳机抓回来坐到椅子上,说:“这个耳机人声很强,就像凑着耳朵唱给我听一样。”
“我也可以凑着耳朵给你唱歌啊,你晚上跟我一起睡就能听到了。”他哈哈一笑,凑过去抱她。
被抱住的时候,何犀在成聊肩上仰着头,正好看到角落那幅只描了一个灰色人影的草图。
“成聊,我觉得……”她深呼吸,嗅到他的香水,是街上经常会闻到的气味,“我们……”
成聊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退开,握着她的胳膊,表情非常严肃:“我知道我经常加班不能陪你,让你不开心,我很抱歉。但我一休息就来找你了,你也知道的。而且我来找你真不是为了那事,我只是想你了。”
“不是为这个,只是我觉得我们好像没有什么……谈恋爱的感觉,说实话,好像和朋友比较像,你不觉得吗?”
他眯眼,露出很苦恼的模样,反驳道:“我不觉得,每次见你我依然觉得很心动。”
“那就是我的问题吧,你看,我们的共同兴趣除了冰球还有什么?你讲银行的事情我听不懂,我画的画你也看不明白,平时你休息的时候我们见面,也就是吃饭睡觉,好像……只是朋友,不是恋人。”
“我不明白。你是觉得……我太无趣了?”
何犀下意识想否认,因为觉得这样的说法太过残酷,但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来推翻这个论点。于是最后呈现出的态度,就是默认。她以为他会因此生气,但他没有。
成聊抿了抿嘴,语重心长地说:“过日子就是这样啊,不可能每天都波澜壮阔的,细水长流才是生活。”
何犀眨眨眼,一时无语。
他接着说:“你看我爸妈,就是因为这样平平淡淡,所以才能这么多年啊。互相陪伴,事无巨细,不离不弃,这样不好吗?”
她皱眉,显然概念已经被偷换了。“叔叔阿姨感情很好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我们契合度不够,所以虽然现在相处没什么不愉快,但热情消散得很快。如果恋爱阶段已经这么平淡,时间久了会更加平淡,难以想象的平淡。我解释清楚了吗?”
“你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吗?”他盯着何犀的脸。
“记得。”
“那只是三个月前的事。”
在画廊,何犀的新作品前面,二人并肩而立。成聊突然问她要不要做他女朋友。何犀侧头看他时,天窗在他微卷的头发上投下阳光,他紧张而期待地微笑着,参观者在她的余光里来来往往,大厅里播着钢琴曲。那个瞬间她觉得成聊的酒窝很可爱,他们相处得也很愉快,所以答应了。
“你现在有点情绪化,我们不要讨论这种问题了。我刚才给爷爷打了电话,跟他说我们今天会去看他。”见何犀有所动摇,他又补充道,“他最近血压很高。”
尤风风想把同学聚会安排在锄禾,一方面菜色确实不错,另一方面还能照顾何犀家的生意。她给何犀打电话时,何犀似乎不太方便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