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玛勇士
这条路恢复了安静,老半天也没车。
光头还趴在路边,一动不动。
他的手机跟他一个姿势,脸朝下趴在远处草丛里。
方才鱼妈慌乱,急着走,
没顾上清场。
现在,这手机被一只小手轻轻捡起来。
那手极脏,难民似的。
这东西做工精美,外形光滑,放羊小孩不知怎么摆弄。
突然,这玩意儿响起
来,放羊小孩一哆嗦,松了手,手机落回草丛。
放羊小孩退后两步,紧张好奇地
歪脖观瞧。
那东西响了会儿不响了。
放羊小孩又捡起来,这回小心翼翼,像捧一
小炸弹。
他赶着羊往林子深处走。
林子深处一片死静。
在这死静里,小炸弹突然又响
起来,那铃声格外刺耳。
放羊小孩强忍噪音、捏着小炸弹,时不时回头看身后。
他想:「是什么人造出这种催命的东西?不过这玩意儿应该很值钱吧?」
城里,一座不起眼的小楼西北角,光头的一个小弟正在反复拨打光头的手机
号码。
大哥刚才打过来可是没说话,现在给大哥打过去大哥又不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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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路边。
鱼冷冷打量眼前对她感兴趣的这辆轿车。
开车的并不下车,只是朝鱼招手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鱼朝他走过去。
车里那大叔直勾勾瞪着鱼,目露凶光。
鱼感觉下边湿漉漉了。
她喜欢让人看。
大叔问:「多钱?」
「什么多钱?」
「搞逼多钱?」
「说什么呢?我这儿等人呢。」
「少装逼。」
「没装逼。
我真不卖。」
大叔往旁边看。
鱼跟着扭头望去,见不远处有一屋子,挺干净的,翠绿的屋
顶、品红的窗,雪白的踢脚线、瓦蓝的墙,整个一蒺藜屯妇救会主任,比杨柳青
年画还精神。
门口挂一牌,上写:「公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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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一个小集,买的和卖的人都不多了。
卖皮带的敛起十几条蒙尘的皮带往
大包里塞。
卖老花镜的、卖裤衩的、卖葱的、卖书的还不甘心,盼着奇迹出现。
放羊小孩赶着羊慢吞吞走过来,打量死守阵地这几个。
这帮都一脸横肉,他
不知跟哪个说话。
死守阵地的放肆地问:「羊子多钱卖?」
放羊小孩不答话,走到集的尽头又走回来。
这时候,他看见卖葱的、卖书的
开始收了。
他有点儿慌,掏出手机说:「我卖这个。」
一只大手拿过手机,问:「多钱?」
放羊小孩豁出去了,咬咬牙,毅然决然说:「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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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那家汽修铺。
二楼。
墨绿色保险柜。
老獾打开密码锁、打开钢门。
鱼妈看见里面十几摞钞票,捆
得整整齐齐。
老獾像拆弹专家,小心翼翼,终于解开了缠绕鱼妈奶头的鱼线。
拆弹专家说:「让我舔舔。」
「舔哪儿?」
拆弹专家把鱼妈放在桌上,开始野蛮扒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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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那个小集。
放羊小孩已经走远。
那只大手在熟练操作,能按的健全都按了。
他知道这玩
意转手能卖高价。
旁边卖老花镜的、卖裤衩的半熟脸都看着他。
这孙子转身,背
对他们。
可那几个影子围拢过来。
「我出十块。」
「我出二十。」
说着,有的手就已经伸过来了。
一人出手引发更多出手,立刻尘土飞扬,夹
杂咕哝咆哮,十足的野生动物世界,干旱辽阔的乌干达平原上,叼着一条汤氏瞪
羚的豹子遭到土狗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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