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终于在上海机场落地,时间接近凌晨一点钟,夜空深远宁静,机场内的玻璃墙已经可以当作镜子了。考虑到落地时间太晚,就没有告诉后援会航班信息,居然还是有不少的粉丝前来接机,其中更有手捧鲜花的,很是醒目。汤奕可心中无奈的慨叹,忧心大过于感动。于是上车前,她提醒小梦建一个微信群,把今晚来的粉丝拉进群里,到家了记得报个平安。
比起远处灯火阑珊的城市,眼前高架桥上的车灯要热闹得多。汤奕可垂落下眼帘,解锁了手机屏幕,点开了微信,又退出来,视线又回到车窗外。因为今日周嘉树他人在首都,出席他代言的运动品牌的活动,此时大概早已在酒店休息了,还是不打扰他了。
回到家中,将将凌晨两点,已有前车之鉴,这一回离家前,她把所有家具都用防尘布罩上,当下,掀开防尘布,宽大的皮质沙发,仍然与人走前一样干净,吸引着人不由自主地躺下。
童童效仿之,掀开一张单人沙发上的防尘布,坐下歇歇脚,说着,“大后天早上,我们要去拍个广告。”
汤奕可打了个哈欠,然后说,“你不是说,可以休息好一阵子的?”
“只拍一天,棚还搭在上海,早上进去拍,晚上就回家。”
岂敢有异议。
小梦开了瓶矿泉水,得到童童示意,便要一起走了。汤奕可听见她们要走,起身相送到门口,至她们走进电梯,才将门关上,裤兜里的手机随即振动一下,她摸出来一看,是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她点开来,即刻怔住,消息是周嘉树发来的,他说:我在你家对面的黄祥记,吃了饭过去找你。
黄祥记是什么?汤奕可望天回忆一下,豁然开朗,好像是一家做生煎的小馆子……等一下,他不是应该在北京的吗?
周嘉树显然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汤奕可懵了一会儿,低下头瞧一眼身上,衣服很完整,孔雀蓝的羊毛开衫,宽裤筒的浅色牛仔裤,她坐下把鞋子穿好,再从玄关的柜子里,随便挑了一顶棒球帽,就出了门。到了电梯前,她解开捆绑头发的绳圈,将一头长发散下来,对着光滑如镜的电梯门理了理,戴上帽子。
从公寓走出来,汤奕可感觉很是奇妙,不记得多久没有一个人,走在夜晚的路上,庞大的树影遮住现代高层建筑,但遮不住路灯的灯光,幸好今晚不太热,有微风,风中还带着从烧烤摊飘来的味道。
信号灯下没有车辆经过,汤奕可与另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仍是老实等到红灯转绿,才走过十字路口。她高高抬起头,从帽檐望出去,得见这一家小馆子的招牌上,只写着三个大字“黄祥记”。在这儿住了两年,就因为这家馆子离家太近,她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点外卖,一直以来都没有吃过。她掀开软玻璃门帘走进去。
时间太晚,也就两张桌子坐着人,一桌坐着个中年男人,正埋着头,一口能咬掉大半只生煎。另一桌在最里面,坐着个背对馆子门的年轻人,他穿着一件背上没有印花的米白色的短袖T恤,一条黑色的运动裤,一双白色球鞋,从后脑勺来看,都可以断定他是个帅气的小伙子。
汤奕可走到他这一桌来,愣愣地瞧着他。
周嘉树转头来,同时抬起俊朗的眉眼,见到是她,也有一愣,跟着拍了拍自己正坐着的木条长椅,“坐——”待她在身旁坐下,就把两盘生煎包拉到她眼前,“这个是虾仁的,这个是纯肉的。”
汤奕可连忙摆手,“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