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月按着他,强迫他抚摸。
他心跳声很剧烈,一下一下震动着她。
许肆月又半坐起来,弯腰去亲他的眼睛,唇碰在他潮湿的睫毛上,耐心地蹭干,近距离跟他对视:“摸完了,再认真看看,是月月吗?”
顾雪沉目不转睛,许肆月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吐息。
她眼泪不停地流,扶着他坐直一些,让他靠着沙发背,然后面对面跨上去,坐在他腿上,软着身体搂住他脖颈,顺便把他手臂环上自己的腰。
两个人紧密相贴,是时隔四年的第一个正式拥抱。
许肆月轻声问:“你确定了吗?”
顾雪沉双臂不禁收紧,把她用力抱住,恨不能勒进骨头里,很久之后,他才慢慢点了一下头。
他头发蹭着她,她在他耳边说:“除了你,我没有别的男朋友,也没喜欢过别人,我不是不愿意见你,我是害怕,现在那些事都过去了,我已经嫁给你,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顾雪沉很老实,没了那层冰山外表之后,他什么都听她的,任她摆布。
许肆月吸了吸气,有些不安地抠了抠他的衣服,小声问:“你呢,月月对你那么坏,你恨她吗?”
他摇头。
“记她的仇吗?是真的……想报复她虐她吗?”
他还是摇头。
许肆月心里酸胀得快爆炸:“那你……现在还喜欢月月吗?”
顾雪沉顿了顿,继续摇头。
许肆月一僵,忽然弹起来推开他,说不上来的委屈失望。
顾雪沉接受不了骤然分开的身体,把她按回来,拼命箍紧,一口咬住她耳垂,嗓子里滚着砂石:“爱。”
许肆月聚起的力气一瞬软了下去,跌回他怀里,她抿紧唇,眼睛晶亮。
就算是恋爱的三个月,他也没说过这个字。
四周静到粘稠,她在自己喧嚣的心跳声里,听到他低沉地说:“ ‘我是天上的圆月,你是地上的阿十,就算你碰触不到我,我也会……一直照亮你’,你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开始,我就在……爱你了。”
他总是咳嗽,声音时断时续,句子说得长了就变得含糊。
许肆月恍惚听见了“圆月”,“照亮我”,别的就不清楚了,脑子里来回炸来炸去的只剩一个他亲口承认的“爱”。
她也分不清哪来的雀跃,含着泪笑出来,两手捏住顾雪沉的脸颊,对着他眉心奖励地亲了亲。
顾雪沉没反抗,雅致昳丽的眼直勾勾盯着她看,也不乱动,怕一动她就会消失。
许肆月又吻他眼帘,鼻梁,脸颊,到了唇边时,她停下,喉咙滚了滚,忍住。
接吻的话……不能现在,他可能明早什么都忘了,她要等到他清醒,再明明白白吻他。
许肆月尽情在他脸上轻揉,皱着鼻尖质问:“你既然对我感情这么深,那为什么不说?还总是凶我!我都快要脱光撩你了,你也不为所动,要不是我坚持,真以为你恨我恨到骨子里!”
顾雪沉沙哑说:“因为,你不爱我。”
许肆月怔住,手不禁一松。
她想辩驳些什么,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说不出口。
什么样才算爱……
她撩过很多人,留了不少漫不经心的桃花债,但真正为了撩一个人而跟他恋爱,牵手,拥抱,亲吻的,只有顾雪沉。
如果说像顾雪沉这样刻骨铭心地爱她一样,她确实没有。
可走到今天,她对他绝对不只是愧疚,她急切地想回应他,想拿自己去补偿,想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安安分分做他真正的妻子,以及她心里那些热烈沸腾却找不到出口的情感,还不知道怎么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