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有范。
旁观了这一幕的许唐成不知该做何感想,该欣慰自己对门家的孩子气场强大,还是该痛心他竟然小小年纪,一身匪气。
他两手插着兜,闲在在地溜达了过去。
“哥们,借个火。”
台球厅里很吵,易辙也只是将将听清了这句话的内容,并不能辨认这话的主人是谁。他对于这句话没什么意见,却十分不满意搭在自己肩上的这只手。
他腾出一只手,不耐地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头也不回地向身后递过去。没想到背后的人却不接,那只手也丝毫没有要放下去的意思。
GAME OVER。
一只手打不了游戏,屏幕里的小人死得惨烈。
易辙因为那只搁在他身上的手而产生的不耐立刻爆了,他“腾”地站起身,却在看到后面的人时,瞬间偃旗息鼓,灭了火。
易辙哑了一下,才叫到:“唐成哥。”
烟还叼在嘴里,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那半截烟“啪嗒掉在了地上,形容惨烈。
许唐成懒洋洋地歪歪头,在摇晃的吊灯下朝他笑:“要打我?”
易辙拧了眉,有些颓丧。
“没有。”
他弯腰把地上的烟捡起来,在旁边小茶几的桌子上摁灭。长长的手指捏着烟犹犹豫豫地杵了很久,甚至已经把还没烧到的烟丝都挤了出来。
烟丝零零乱乱地散了一摊,看得人心烦。
“先借个烟吧,我看看你抽什么。”
易辙没有马上动作,他看着依然挂着笑的许唐成,摸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是不是不高兴了。
有个一起来的男生挑着眉凑过来,看了一眼许唐成,警惕地问面色不佳的易辙:“怎么了?”
“没你事。”易辙推了他一把,让他该干嘛干嘛去。这一回头才发现,刚才玩得正嗨的几个人也不打球了,都冷冷地盯着这边,像是随时准备干架。
易辙更觉挫败。他朝前走了一步,递出了一盒烟。
软包中华。
许唐成瞥了一眼,还挺讲究。
他不客气地把烟盒攥在手里,从里面抽了一支,又朝易辙勾勾手,言简意赅:“火。”
这次易辙没听他的——他没把打火机给许唐成,而是自己凑过去,给他点着了烟。
许唐成垂眸凑火时,易辙一直盯着他的脸。还是第一次,易辙连他的睫毛都能看得这么清。
很长,很好看,特别是眨眼的时候。
易辙一直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低眉顺眼,直到许唐成朝他挥挥手走了,顺便带走了那包软中华,易辙才从旁人惊愕的目光里,察觉到自己刚才大概太不像大哥了。
许唐成一整晚都在手指间摆弄着那包中华,时不时瞥瞥易辙。易辙多数时间都在玩游戏,偶尔上台打两杆,都会引来一阵欢呼。
许唐成侧头看着,心想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觉得,易辙没有存在感呢?
十一点钟,台球厅里的人不增反减。大门被撞开时,许唐成正弯着腰,瞄准桌上的最后一颗黑球。
“砰”,黑球进袋。还没来得及为自己鼓掌,他听到了一阵惊呼声。再一回头,他几乎整个人都懵了。
易辙的肩膀上插满了碎玻璃碴,两波人已经迅速叫骂着涌到了一起。
谁也不知道这场混乱是怎么开始,大家只知道,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座椅已经被摔烂了好几个,到处都是破碎的啤酒瓶,和红着眼的人。
许唐成眼睁睁地看着易辙用淌着血的手打翻了一个人,揪着他的领子,一拳一拳揍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