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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梁崇语气中带着一丝令宁亦惟不满的怀疑,又缓缓地说,“我听说他挺聪明的。”
“很笨,”宁亦惟激动地坐了起来,驳斥梁崇,“子睿批到了他的卷子,微分方程交白卷。”
白卷夸张了,但孔偬微分方程学得确实差,宁亦惟认为这种程度的放大是可被允许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别乱动,”梁崇一手扶着宁亦惟的背,一手按着宁亦惟的胸口,把他摁回床里,给他重新掖好被角,“乖乖睡觉。”
宁亦惟老老实实平躺了回去,看着梁崇似乎想去关灯,又偷偷把手从被子底下钻出来,拽住了梁崇的手腕。
梁崇手腕有点冰,腕表的钢带子硌得宁亦惟手心疼,不过宁亦惟没松手。
“你陪我睡吧,”宁亦惟说,“不要睡沙发床了,如果你掉下来,就会把我吵醒。”
病床挺大的,能躺下两个人,也比沙发床舒服一点。
梁崇看了宁亦惟良久,俯身用手遮住宁亦惟的眼睛,或许是靠近了宁亦惟,但宁亦惟看不到,也不知道梁崇做了什么。
过了几秒钟,宁亦惟听见梁崇的声音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响起来,梁崇说:“不了。”
6.
第二天早上八点,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宁亦惟已经醒了,正精神抖擞地给周子睿发短信,两人共同在手机虚拟作法,祈祷医生放他出院,因为下午还有想上的课。
主治医生先进了门,后面跟着几个小医生和护士,宁亦惟眼尖地发现昨晚帮他擦伤口的那个护士姐姐也在。
医生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簿子,问宁亦惟道:“昨晚伤口裂了?”
宁亦惟对那名护士笑了一下,迅速回答:“昨晚我翻身的动作太大,裂开一点点,几乎没流血,人很正常,而且头一点都不晕。”
“是吗。”医生又走近一些,让宁亦惟抱着膝盖,仔细地替他检查右耳后的创口。
梁崇和秘书一块儿走进来,手里拎着宁亦惟的换洗衣服,恰好听见了医生和宁亦惟的对话,出声警告宁亦惟:“说话老实点。”又问医生道:“他伤口这么大,昨晚流了不少血,是不是要再住院观察几天?”
医生查看了一番,问了宁亦惟几个问题,开了消炎的药,保守地对梁崇说:“可住也可不住。不过即便不住,也需要静养。”
“医生,我的校园生活相当的静,”宁亦惟插嘴道,“我是学物理的,不需要体力劳动。”
医生点点头,道:“也不能用脑过度。”
宁亦惟噎了一下,喏喏辩解:“学的只不过是一些很基础的知识。”
梁崇抱着手臂站在一边,起先没掺和,后来看宁亦惟出院的意愿如此强烈,待医生说了些伤口护理的注意事项,最终发了慈悲道:“那就出院吧。”
宁亦惟喜悦地换了衣服,跟着梁崇走出了门,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被梁崇打了一下手。
上了车,依旧是女秘书开车,梁崇发现宁亦惟一上车又在玩手机,伸手把宁亦惟手机抽走了,按在椅背上系好了安全带才还他。
宁亦惟早已习惯了梁崇这种独裁意味浓厚的举动,拿回手机,成功地给周子睿报了出院喜讯后,很有技巧地问梁崇:“我下午两点的课,我该怎么去呢。”
梁崇温和地对着宁亦惟笑了笑,说:“你还想上课?”
宁亦惟理直气壮说:“我都出院了,怎么能逃课?”
“今天已经让你出院了,还想折腾什么,”梁崇冷酷地说,“李医生说不要用脑过度,在家静养,你当耳旁风。”
“胡说,”宁亦惟驳斥道,“我在学校一直是静静地走到教学楼,静静地上楼听课,静静地下来。再说了等离子物理导论,要用什么脑?我又不是孔偬,他学等离子物理导论才会脑力衰竭。”
车突然刹了一下,安全带勒了一下宁亦惟的肩膀,宁亦惟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正好和女秘书的眼神交汇了一下,女秘书眼神带着一丝怪异,不过宁亦惟没有在意。
梁崇看了宁亦惟一会儿,伸出手掐住了宁亦惟的左脸:“都懂了你还上课。”
他捏的力气有点大,宁亦惟发音都不利索,依然坚持发言:“下午的课给我进校面试的朱教授上的,他只上前五节,这是最后一节了,我不去他一定会很失望,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人,国内等离子的泰斗。”
梁崇不为所动,似是懒得和宁亦惟多做纠缠,直接打开了笔电,开始看公司的新广告企划,边看边随便地给宁亦惟支招:“不是还有周子睿吗?让他给你请个假,就说到酒吧蹦迪被人打伤了,想必泰斗能理解。”
宁亦惟被这个不可理喻的梁崇逼得无话可说,抬眼发现女秘书又看了自己一眼,心中正感到奇怪,身边看企划的梁崇发话了:“Laila,开过头了,前面路口左转。”
“哦,哦,对不起。”女秘书反应过来,马上低声给梁崇道歉,往左转车道靠。
她在秘书部工作了几年,最近因为原一秘被外派了,才调到现在的位置,开始接触一些梁崇的私人生活。有时候她要在半夜送在公司加班的梁崇回家,或在清晨陪梁崇赶赴异地谈判。她时常觉得梁崇像一个混迹在人类之中的机器人,性格、能力或者外形,都像是依照下世纪的人工智能教科书标准设定制作的,永远西装笔挺,看起来沉稳可靠,对任何人说话都温文尔雅、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