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关心则乱,加之他本性过于善良,不会把人往坏处想。余之遇理解。
喜树的情况她也多少了解一些,喜树出生于普通家庭,父母都是工薪阶层。他书读得好,在中药学方面很有天赋,原本是很幸福的三口之家。
问题在于,叶上珠家境太好了。
一个甘心在网站打杂,上下班坐地铁的女孩子,谁会想到竟是位真公主。要不是余之遇带她去采访时偶遇那位有土匪气质的老叶总,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叶上珠吐槽老爸:“叶老头好烦,天天让我去公司学习,说成为女总裁才是我的定位。他当我是GPS嘛,还定位。我看他就是懒得打理公司,想带她老婆去游山玩水。”
余之遇心想:他老婆不也是你妈嘛。
叶上珠叹气:“我不想做养成女总裁,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余之遇问:“你喜欢做记者?”
“不知道。”叶上珠思考了几秒,“就是跟你干活挺开心的。在来大阳前,我也应聘过别家公司,他们对新人太不友好了,有功自己领,有锅新人背,不像你,肯真的教我。”
叶上珠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喜欢做什么。但当记者可以接触到很多行业和人,也许我会因此找到自己感兴趣又适合做的事情呢。”
她原本可以做一个安逸任性的小公主,偏偏要靠自己的努力寻找人生方向。
余之遇自然要用心带她,而她对于做记者,也愈来愈有热情。所以,在出了报道事故时,余之遇才扛下一切维护她,不希望她因此对职场失望。
都是从新人过来的,谁没犯过错?余之遇想到当年的自己,如果没有许东律,她不会进步这么快,她希望,自己能像师父一样,为叶上珠的成长保驾护航。
喜树的不主动,余之遇多少也猜到是因双方家庭的差距,但这种事情没法劝,喜树的心态不摆正,即便现在在一起了,早晚会出问题。他能在肖子校的引导下找到平衡点,是再好不过的。
余之遇说:“不枉她那么喜欢你。”然后她看了看录音笔,说:“哎哟,忘关了,等明天小叶子醒了,放给她听。“
喜树习惯性挠头:“等她醒了,我再和她说一遍。”
余之遇就笑了,“估计她听了你的话,伤口会好得很快。”
喜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余哥,我今晚能留下陪她吗,我怕她半夜会醒。”
余之遇挑眉:“这不是你这个准男朋友该做的吗?以后我不管她了,都交给你。”
喜树咧嘴笑:“谢谢余哥。那你……”
余之遇一挥手,“我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老师还能让我睡车里不成?”
喜树心眼实,说:“正好你去和老师睡吧。”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想想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对,没再说话,也没看余之遇。
余之遇:“……”什么正好?我为什么要和他睡?!
肖子校恰好在这时打完电话过来了,他听见了喜树的话,见余之遇没好气地瞪了自己一眼,没接话。过来又给叶上珠号了个脉,确定无异,看了下时间,交代喜树:“半小时后再给她喂一遍药。”
喜树马上设了个闹铃。
肖子校又在房间站了片刻,清了清嗓子说:“我去喜树房里睡,你去我房间吧。”见余之遇依旧不理人,又对喜树说:“要是她有发烧的迹象,马上叫我。”
喜树应下。
肖子校走到宿舍门口,回头看余之遇。
余之遇与他对视两秒,默默地拿了睡衣和洗漱用品跟出去,替喜树关上了门。
两人回到对门肖子校的房间,男主人转了一圈,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余之遇悠哉游哉地撸了会儿草药,瞥他:“睡不睡?要睡就赶紧去洗澡!”
肖子校:“……”第一次被女朋友的大胆和直接怼得哑口无言。
等小肖教授去公共浴室洗澡了,余之遇回想他难得呆愣的一面,边红着脸笑边对草药说:“原来你老爸也是个憨憨。”
草药歪着狗头看着余之遇。
余之遇正准备屈指敲草药脑门,敲门声响了。
她边穿鞋往门口走边问:“忘拿什么了?”拉开门看到的竟是林久琳,刚消下去的火霎时涌起来,她冷声:“你是连最后一丝尊严都不给自己留了是吗?”
林久琳很平静地说:“我是来找你的。”
余之遇坦言:“我现在看到你,只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