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学着电影里的人来个煽情的慢镜头,不料观影人真就动了感情。做潇洒状的孙宏雷见状不由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那只挥动着的手呆呆地停在了半空,不上不下。一股说不上是什么的滋味蓦地一下涌上了孙宏雷的心头,他站在哪儿愣了半天神儿。
这边火车慢慢开动起来了,眼见孙宏雷和他身后停靠的的小个头在站台上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了一个叹号,以至完全脱离出了视线,马小蕾的眼泪才收住。
马小蕾是动了感情了。其实她并不是个爱流泪的人,似乎从懂事的那天起就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她不能哭,她怕她的眼泪会引姥姥伤心。所以,她从小就不爱哭。在她三岁那年,父亲和母亲分开了。父亲先搬出去了,后来母亲也成了家,从胡同里搬走了。父亲和母亲不久又都给她添了弟弟妹妹,马小蕾被他们留给了姥姥,慈爱的当爹又当妈的姥姥。她和姥姥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父母亲都在工厂里干最简单的工种,手头上也并不宽绰,给她们的资助极其有限。姥姥就在胡同里拾破烂,有时还走到远一点的街上和公园门口去捡。那么多年了,她们也就过下来了。马小蕾很争气,功课永远在班上是第一,三好生的奖状贴了小屋一墙。她的家庭情况,学校里的老师都清楚,所以极力地推荐她报考军校。班主任说:“上军校没有任何的经济负担,对你这样的情况最合适。”军校的招生教员说:“军校实行供给制,学费全免,每月按照战士标准发放津贴。”于是,她选择了军校。本来是想选择一所家门口的军校来读的,正好可以照顾年近70岁的姥姥。可那一年,招生简章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一所北京的军校。
军校的招生教员在家访后,了解了马小蕾的家庭情况后都对她很重视,感觉她着实不容易。就对她实话实说了:“我们军校的待遇是好,但军校的分配可是全国分配,你可要考虑好了。当然,你的家庭情况特殊,相藏书网信组织上是会考虑照顾的。”对此马小蕾很觉意外,不能回北京,姥姥怎么办?她在矛盾中狠是彷徨了几日,最终,心事重重地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这么多年的生活里,她除了相信姥姥,就是相信自己,并不轻易向旁人敞开心胸。可遇见孙大哥之后,一切都变了。
孙大哥对她的关心,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一种情感。并且,孙大哥又是多么神通广大的一个人啊,他家里的人不是局长就是县长的,他的朋友也都是一个个呼风唤雨非等闲之辈。孙大哥说他在北京有个高干叔叔,以后马小蕾毕业回北京,就让他叔叔给军校的领导打一个电话,准保一路绿灯马小蕾就回了家了。回北京,这对她是多么大的鼓舞啊。当初要不是看中军校的优厚待遇,她怎么舍得离开姥姥半步呢?并且,一天天年迈起来的姥姥又怎么离得开她呢?生活里靠自己靠得艰难,经历的世面毕竟还少,马小蕾很容易就被看似路路皆通的孙宏雷迷惑住了。而在回北京的事情上,她是多么需要这样的上能通天下能入地的贵人的帮助啊。
列车跑出去有好远了,马小蕾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她久久地把目光停留在了手里的一张小纸条上,那上面记的是一个东北某驻军的电话号码,是孙大哥留给她的。握着它就仿佛握着一张护身符。
那年寒假,突然来访的马小蕾满面恍惚,令我看出,她似乎并没有从电话里找到她要找的人。马小蕾两眼失神地托着腮坐在电话机旁发了好一会儿呆,连我叫她出来吃水果都没听到。
后来的那整整一个学期,我都没在校园里看见过那个教马小蕾跳舞的干部学员。我以为,他是结束进修离开军校了。
而我并不知道,马小蕾和他的故事却并没有戛然而止。
书中洋洋洒洒数十万字娓娓道来了六个军校女生四年的情感路程,性格运命各不一样,共同的是执着,军人骨子里那种不达目标不罢休的执着。
和所有大学校园一样,即便是在严谨的军校,鼓荡的青春也是永远的主题。女主人公小米和所有战友一起接受着独特的洗礼,有关信仰、有关使命,同时也有关爱情。在上世纪80年代,他们在管理制度森严的军校,秘密地谈着理想中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