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少帅张雪飞在军用大轿车后面的座位上大声感慨:“要说,这学哲学的女生,怎么没一个好看的呢?那家伙,一个个也太差劲了!让人没点情绪。”眼见了我和朱颜两个女生回头使劲瞪他,他忙改口:“说实在的,那家伙,那可比咱班五个女生寒碜多了!准定的,比咱班女生难看!”他这句听上去别别扭扭的一句补充,引得我我们几个的眼睛瞪得更圆,一车男生都笑了。
“哎,任天行,你跟那丫头都聊些啥啊,好象挺热乎的。你倒是也挑个养眼点的啊,怎么,不会是来者不拒吧?”张雪飞大声的,把球踢到了任天行面前。
任天行不接球,望了车窗外独自微笑。
那次英雄救美的壮举过后,张雪飞还真对小妖动过几天心思。可眼见小妖美丽的大眼睛里除了感激,实在没别的情感流露,他就直恨那个彭鹏,恨那小子那天怎么没在他脑门上再多砸个口子出来。不付出点爱的代价,怎么获得美人心啊?
后来,情感丰富的张雪飞只好和中学时代的女同学通过写信建立了联谊。他的课桌抽屉里永远躺着至少两名以上的女生来信和一大叠照片。女生甲一袭碎花连衣裙,娇媚地歪着头躺在草地上笑,做的是姿态。女生乙则靠在一棵湖畔的柳树上,忧郁的双<dfn></dfn>睛望向一泓湖水,整的是气质。女生丙则一袭游泳衣在身,曲线毕露,往海滩上一立,要得是火辣。课余时间,张雪飞经常翻出来一张张欣赏。军校禁止学员谈恋爱,可对学员的对外交往相对要宽松一些。
“这都是谁呀?姹紫嫣红的。”郝好看不惯张雪飞手里像打扑克牌一般整天不离女孩子的照片,有次忍不住问张雪飞。
“我女朋友呗。还能有谁。”张雪飞显然很是骄傲。
“你脚踏两只船,不,数只船。不怕那天水来了,一失脚淹着你。招花惹蝶没好果子吃。”郝好挺认真。
“就几张照片,至于得吗?看得见摸不着的,过过眼瘾还犯法了。”张雪飞理直气壮。
“你——流氓!”郝好有些生气了。
“<var></var>哎呦,我的郝支书啊。我可真冤啊。几张照片就把我整成流氓了。你没看我都把照片放在教室里吗?都没敢往宿舍带。我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多交几个女性朋友并不违反军校的纪律吧。当然,要是我和你郝大支书谈恋爱,那就是严重的违纪,当个流氓也乐意啊。”张雪飞挺来劲。
郝好当时就狠狠“呸”了他一口。
军校生活的第二年开始了,我们这一届的学员按照教学计划,要接受三个月的下部队锻炼。男生们大部队行动在前,一个个打起背包便向山东日照的部队开拔。而我们这一届的12名女生则被分去了济南,下了火车又再分组,我们哲学系的五个女生就被派到了济南城郊,群山环抱中的一个女兵通讯连。
我们五个被安排住在一间半山腰的平房里,周围是一片小树林,离山上的女兵宿舍还有一段的距离。我在军校睡得是下铺,这次非要逞强住到楼上去,结果刚爬到上铺才铺开被子,床板就晃悠悠从一边斜着倒了下来,我坐滑梯一般直滚到了下铺的朱颜的身上,砸得朱颜夸张地连声嗷嗷,大呼小叫着“地震了!地震了!下肉弹了!”
几天下来,每日里我们并不参加女兵们的日常工作,只是跟着她们一起出操训练,定期和女兵们谈谈心什么的。而我们的主要的任务则是在营区里巡逻、每天更换黑板报、到炊事班帮厨,另外还要烧锅炉供水,跟着炊事班的女兵出公差采买米面粮油和肉蛋果蔬。从早上五点起来烧锅炉,到晚上和女兵们一起接受晚点名,一天的活动排得满满的。晚上躺在床上,女生们个个腰酸腿疼疲惫之极,起初几天真有些不适应。
朱颜唉声叹气地说了:“当年的知识青年插队,是不是就像咱们这个惨样子啊。水深火热哎。”上铺的我马上反对:“有些同志太文盲了吧,插队还得种地呢,你够舒服了啊你。”朱颜不服:“有些小同志的嘴巴很硬嘛,那是谁啊,烧不着锅炉哭得淅沥哗啦的。痛不欲生呢。”我不说话,举了只枕头就压到了上铺朱颜的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