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地笑。
“你不会是认不出我了吧!”说着,夏进下了车。曾经的高瘦体格,胖了许多,三十多岁的男人,有了微微的肚腩,西装笔挺,一副政府公务员做派。
苏朵眯着眼,微微笑了:“怎么会呢!不过,你胖了,是有些变化。”
“是吗?你倒没什么变化,比以前更漂亮了。对了,来这里做什么?”
说要找人送礼说情为江一航脱罪吗?要让曾经在一场爱情角逐中败北的夏进此刻狠狠地嘲笑江一航吗?苏朵轻描淡写撒个谎:“来办点事!”
“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时隔数年,夏进仿佛已经遗忘了当日在校园里的爱恨情仇,但,他的热情,却令苏朵无所适从。
“哦!没事,一点小事,已经办好了。”
“那到我办公室坐坐吧!这么久没见了。”看到苏朵似要张口拒绝,他连忙又补充一句:“就算只是老同学,老朋友,也可以叙叙旧吧!走吧!”
此刻的苏朵,哪有叙旧的心情。可是以前毕竟有负于他,现在不好太过冷漠,只好跟着他,来到一间明亮宽敞的办公室。
他为她倒茶,比起从前校园里惘然的诗人气质,夏进多了一份圆滑自如。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苏朵聊天,询问她的现状,苏朵小心翼翼地应对着,也间或问他几句:“你现在过的怎样?结婚了吗?”
夏进呵呵一笑:“当然了,我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剩下呢?也只有你啊,眼拙,不识货。”
提起往事,苏朵只是笑笑。
直到有一个工作人员进来向夏进请示工作,从他们的谈话里,苏朵才恍然大悟,原来,此时的夏进,正是她要找的那位市长身边的秘书。
他会帮她吗?他会吗?他会不计前嫌帮江一航吗?毕竟已相隔十年,这十年,夏进有着怎样的变化,她无从知晓。
但是,要救出江一航的心情那样强烈,她顾不了许多了。所以,当夏进再次问她来市政府办什么事时,她放下芥蒂,将江一航的事和盘托出。
说完,苏朵的手里暗暗捏把汗。她看到夏进地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的神色。苏朵心里一黯,完了,丢了自己和江一航的面子,却只收获了嘲笑,夏进应该不会帮他。
可是,下一秒,夏进已正正色,一本正经地说:“苏朵,你放心,其实这不算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比他严重一百倍的人,照样活得潇洒自在。这些年我耳闻目睹,官商勾结,官场的黑暗,我是最清楚不过了,只要找对人,没有办不成的事。”
苏朵还懵然无知地问:“那我到底该找谁?”
夏进忽然俯身靠近苏朵,玩味地看着苏朵天真的表情,哈哈一笑,说:“找我啊!”
“夏进,真的吗?你能帮他吗?谢谢你了。要怎么做?要送礼吗?要花钱吗?多少,你说,只要能让他出来。”
夏进这次却不笑了,在苏朵身边坐下来,歪着脑袋看她,却并不说主题:“江一航这小子何德何能,让你这样对他。苏朵,当年的事,如果放在今天,我绝不会输给他。”
苏朵浑身不自在起来,尴尬地说:“过去的事,别再说了。”
“好吧!就说眼前的事吧!是的,我是市长秘书,如果我愿意,可以搞掂很多事。但是,作为秘书,必须深谙许多政治游戏规则,才能回避弄权的危险。可是,为了你,我可以破例。”
苏朵紧张起来,夏进如今的老练和世故,让她有点后怕,她心有余悸地问道:“那,我要做些什么?”
“面子上的事,该补的税补了,该交的罚款交了,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就这样吗?”苏朵不可置信,问题就这么简单。
夏进又意味深长的笑了:“那还想怎样,你想以身相许?”
虽然两人曾有过肌肤之亲,但现在他开这样轻浮下流的玩笑,让苏朵很不舒服。她脸唰得红了:“夏进,别乱说话。我只是,以为你会恨我和他,不肯帮忙。”
“怎么会?我感谢老天,给我这次机会,让我证明自己的能量,证明你曾经错失了一个优秀男人。”这是一个病态的社会,造就了人们病态的价值观,原来,站在权利的顶尖,就是优秀了吗?那个曾经满口“春暖花开面朝大海”的校园诗人,早已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