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吃过晚饭,安良再次有意无意地问苏朵,是否把结婚的消息告诉了母亲。
苏朵尴尬而心虚地笑笑:“到时候通知她来就行了,要不然现在一打电话就问东问西,很唠叨的。”
“好吧!”安良唯唯诺诺地回答。
去领证的那天,下了点小雨。暮春的雨水,打落在泥水里的花朵,像苏朵的心情一样,甜美中略带一丝惘然。安良牵着她的手,在走进民政局的那刻,很认真地问道:“你,想好了吗?”
苏朵眯着眼睛,轻轻回答:“嗯,想好了。”
工作人员的柜台上,出现一双紧握的手。苏朵将证件刚放上去,江飞燕的电话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挤进来。
她的口气很急,语速很快,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说了一大堆,苏朵的耳朵里,只听进去几个字:“江一航出事了。”
他出事了。他怎么会出事了?现在怎样了?一大串问题像暗地里的机关一样刷刷地冒出来。
苏朵接电话的手一抖,隔窗的冷风吹进来,她不禁打个寒颤。
“至亲至疏夫妻”.说这话的,是唐代一个睿智的才女。
是的,那个人已经幻化成一个影子刻在她的时光树上,他们共同生育过一个孩子,血液已融为一体,怎么可能,视同陌路呢?
她不能不管他。
第十七章 给你一枚爱的创可贴 2
嫉妒和绝望让可以让一个心中有爱的女人变成魔鬼。
薛紫岩在那天晚上,借写离婚协议之名,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水至清则无鱼,生意人,谁没有一点阳光背后不太光彩的勾当。涉黄,地下赌场,偷税漏税,这些罪名加起来,够江一航在铁窗里度过下半辈子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而他最大的失误,是对他的妻子毫不设防,因为他太自信了,她那么爱他,怎么会出卖他呢?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薛紫岩实实在在地发了一场洪水,将江一航掩埋了。
江飞燕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的家里,也早已乱成了一团。婆婆某天早是去晨练,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踩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被过在婆婆名下的房子,成为了曾叔的遗产。一向木讷老实的夏一鸣,这才发现曾叔的险恶用心。现在,正为那套房子,和曾叔打官司呢。曾叔仗着自己是律师,要自己为自己辩护,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薛紫岩在写了匿名信之后,平静地和江一航离了婚。房子给了她,江一航搬到酒店去住。当然那个盼着到酒店做一个白领的小玉,也很快被辞退了,没几日,薛紫岩卖了房子离开这座城市,散心去了。她在冷静之后开始后悔,想起江一航点滴的好来,但已经为时过晚。一时没有了主意,只好打电话给江飞燕。
社会关系简单的江飞燕,能有什么主意啊,她在第一时间告诉了苏朵。
苏朵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喊,她要救他,她要救他。当日江一航从病房里被薛紫岩牵绊,急急忙忙离开后,再无影踪,苏朵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以后和这个男人划清界限,没有一点关系了,他幸福不幸福,他过得好不好,和自己再没有半点关系了。可是,现在,她的心,又慌成一片被风吹乱的杂草。
安良握了握她的手,那只手是冰凉冰凉的,安良的手一触到,她马上攥紧,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她双目失神,问道:“他不会有事吧?不会吧!”
“放心吧!江一航看起来那么稳重又干练,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或许查清楚就好了。”
扯证的事暂时搁浅。
一个小时后,脸色苍白的苏朵在安良的陪同下,在上岛见到同样心急如焚的江飞燕。
两个女人,商量营救江一航的对策。
江飞燕从薛紫岩提供的信息得知,江一航虽然这三四年事业顺风,酒店生意不错,但所挣的钱除了用来购置房子车子,其余几乎全部用来投资新的酒店生意,现在账面上并无余钱。可是,要填补偷税漏税的款,要托人找关系,这些,都需要钱。
以前,江一航常常说一句话,他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这句话,在这个时候变成了至理名言。可是,没有钱,问题依然还是问题啊!
“我想想办法。”苏朵幽幽地说。她记得,江一航最初给她的那张卡上,是二百万,除去买房子装修,好像还剩下十多万,现在将那套房子转手,估计已升值不少,再借借凑凑,应该能凑三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