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池觉得荒谬至极,指着自己说:“你说我?”
“不说你说谁?你想搞定投资人,又恰巧认识上了一位能给你搭桥牵线的人,正常人都会去拜托人家帮忙吧,就这点事,也值得你不敢说?”秦川用他的火眼金睛在贺青池的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四个斩钉截铁的字:“你在害羞?”
“我没有。”
秦川也不跟她争辩这个,说:“那你就找温树臣问问看呗,他要拒绝你,也少不掉你一块肉,哥们我花了很大功夫才打听到你电影投资人是谁,这条路要是走不通……”
他斜眼了下贺青池穿着旗袍的身材,很遗憾地长叹:“老头子自从听说你在江城陷入了解约风波,兴奋得都给你提前预订好婚礼酒店,就等你举白旗乖乖回家当一朵人间富贵花。”
贺青池听不下去了,转身朝卧室走。
“喂喂,你别害羞啊——”
砰一声,回应秦川的是一道重重关门声。
房间没开灯,落地窗外的光线照映进来。
贺青池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着白色墙壁,脑袋空空的。
时间安静地流淌而过,直到贺青池突然将自己脸蛋贴在了枕头之上,过半响,伸手拿过手机。
屏幕上,短信里还存着之前两人的对话短信。
——
贺青池:[温先生您好,我是贺青池,有时间约个饭吗?]
温树臣:[有。]
这两条消息下面,就空白一片了。
有些话当面不好提,短信可以说。
贺青池想了想,手指轻点,编辑了一段话:[温先生,你到家了吗?]
他绅士风度亲自送自己公寓,而她礼貌问候一下,每个字都正儿八经的,也没什么吧?
贺青池这样琢磨着,把短信真的发送了出去。
发送成功后,她又后悔了。
手指顿在屏幕上方,过了两分钟,叮的一声作响,有新短信进来,手机的亮光照映着她精致的脸,贺青池眼睛近距离的眨了一下,点开看。
温树臣:[嗯。]
就一个“嗯”字,惜字如金。
这叫人怎么套近乎?贺青池轻抿着唇,感觉要是发个微笑表情过去,两人可能就结束今晚的对话了。
偏偏她有求于人,情绪酝酿了半天,重新编辑一条短信过去:[那个付总,跟你很熟吗?]
她暗示地很明显,温树臣也没藏着掖着:[十几年交情,是世叔。]
这么多年交情,就更好说话了!
贺青池咬下唇,一狠心,给他回:[温先生,我今晚到会所拜访付总是为了什么事,你也知道,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今晚那个付总随口就把她打发了,像这种大佬投资的电影多了,一两个跑到面前来折腾的小人物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就算要到了名片,她怀疑自己也预约不上投资爸爸。
贺青池拿不准温树臣会不会答应,毕竟两人又不是那种关系,他拒绝也情有可原。
手机被握的发热,十分钟过去了,温树臣的短信才进来,两个字:[可以。]
贺青池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心跳得破喉,没等她千言万语地感谢这个男人,吓一跳进来的短信跳跃进了眼中:[帮你可以,你拿什么贿赂我?]
贺青池瞳孔骤然地紧缩了下,甚至是怀疑自己看错了。
反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条短信,确定这行字,没认错。
倘若是两个男人聊天提到这两个字,还能往金钱方面扯,但是温树臣在江城的地位是名流之首,他可能缺钱到去敲诈另一个缺钱的女人吗?
不缺钱,又她说这种引人遐想的话,好端端的两个字,如今平添了几分男女之间的暧昧气息。
什么温润如玉,他本质上就是一腹黑男。
贺青池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女人,找他帮忙,是要感谢人家。
但是,要出卖自己去换取就另当别论了,她板起脸蛋,指尖用力地摁着屏幕,给他回:“抱歉啊温先生,我不是那种出卖身体的人,就当我打扰了,晚安。”
贺青池以为自己拒绝的已经没有商量余地了,谁知手机屏幕亮起,温树臣也给她回:[贺小姐,只要出卖你的手就可以。]
贺青池红唇半张,无声骂了句。
他他他——
江城的女人知道,她们的名流之首私底下是这种德行吗?
主卧房间外的那只秦狗,知道吗?!
贺青池低下头,看着自己这双白皙柔软,又十分纤细的手,声音从唇齿间蹦出:“休想!”
她重新拿起手机,打算义正言辞地拒绝这个男人企图想借用自己的手干坏事。而温树臣就跟在她心上装了监听器似的,短信及时地发来。
贺青池眼眸染着一丝羞恼之意,直接打开界面看。
[听闻你家有一门传统手艺,能否请贺小姐为我设计一件衬衫,温某自当重谢。]
秀气的指尖抵着屏幕,顿了一下。
贺青池的外婆祖上曾为宫廷御用裁缝家族,这门传统手艺一直世代相传了下来。而她贺家根基在晏城,却因为外婆是江城人,她从小也就两边生活。俗话说门里出身,自会三分,贺青池当然会缝制衣服,而最爱的便是缝制各种旗袍了。
她讶异了一会温树臣竟然会知道,很快又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