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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特先下了车,老太大更走近了,一脸的微笑。贝尔特走到另一扇车门,将李凤师扶了下来。李凤师穿米黄色套裙,披肩的长发,不高却身材匀称,老太太正纳着闷儿,她在这家生活已是二十几年了,迎新夫人的时候来的,自从太太去世,老爷从未带过别的女人回家,十八年来都是独身独处,今儿……贝尔特已挽着李凤师来到了阿婆面前,“阿婆,这是李凤师,我这次去内地认识的女子。”
又对李凤师说:“这是阿婆,家里上上下下都靠她的。”
李凤师抬头望着阿婆,极力表现一副温柔可爱的模样,微笑着说:“阿婆,你好,叫我凤师就可以了。”
这笑容,这说话的腔调,还有那面容,令阿婆一下怔住了,脑袋嗡嗡的响。那种熟悉让她震惊,更让她感到恐惧,很不自然地一笑,待再看时,贝尔特和李凤师已走进了大门。
园内枝繁叶茂,花丛锦簇,虽然没有修整过,但参差着尽显自然而凌乱的美。
柳荫下还有个游泳池,湛蓝湛蓝的水,幽雅宁静。李凤师在贝尔特的指点下正朝那园中的别墅看时,二楼天窗突然伸出一个脑袋,刚要挥手又突然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似乎楞了一会儿,又马上不见了。
“亚速尔……”
贝尔特高兴地喊道。
客厅的门开了,一位身着乳白色运动装的金发碧眼的男孩子慌慌忙忙地跑了出来,边跑边嚷:“哟,爸爸……”
和父亲拥抱了一下,马上俏皮地间父亲:“怎么,不介绍介绍?”
贝尔特高兴地拍了一下男孩的肩膀:“你小子,比爸都高了还淘气,凤师,这是我儿子,亚速尔,亚速尔,快叫李姨。”
李凤师望着面前这个足有一米八的高大小伙子,一脸帅气,浑身都透露着十八岁年龄应该有的青春和活力。不知如何的,李凤师心跳突然加快了,脸上有了微热的感觉,倒有点不好意思地微笑着望着他。亚速尔一回头,正要张嘴叫“李姨”嘴巴却只是张开而没喊出声来。父亲臂弯里这个年轻的少妇让他立即有了如同阿婆同样的反应。他摇了摇头,有点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又马上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父亲。
贝尔特扬了扬眉毛,满心的得意,“怎么了,小子,傻了?”
阿婆已赶了上来,要帮李凤师拿行李。贝尔特说:“阿婆,你先去收拾一间好点的屋子,一路辛苦,让凤师先歇歇。”
李凤师聪明的去帮太婆的忙,两人便先上二楼去了。
贝尔特将西服脱下,边要解了领带去冲澡,站在旁边还在发愣的亚速尔却一把抓住了父亲的手,“爸,我,有话要说。”
“嗯,”
贝尔特笑着回过头,露出一脸的倦容。他当然理解阿婆的儿子此时此刻的心情和想法,这种他已曾身临其境的惊愕和恐惧的复杂心情。“怎么,这么急?连让我洗个澡也没时间。”
这么说着,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燃上了一只烟。
亚速尔望了望楼上,不安地坐在了旁边,两眼长久地注视着壁上一个女人的巨幅画像。
“很像,是不是?”
贝尔特吐出一个烟圈。
“但过去的毕竟过去了,是吧,爸爸?”
亚速尔将目光移向父亲,接着高兴地笑了起来:“我替妈妈而高兴,祝福你,爸爸。”
两人相视而笑。
在二楼的一间卧室里,阿婆和李凤师正忙着收拾屋子。阿婆示意李凤师下楼歇歇,李凤师笑笑:“本来就挺麻烦您的,我怎么还好意思自己去歇着,我又不累,又不是走路过来的。就让我帮帮你吧。”
阿婆见李凤师倒也董事也会说话,自己的话也多了起来:“你和林云是在内地认识的?别怪哦我老婆子多事呀,我只是听你的口音和我们这儿的人有点不同,不过你别误会,我没有任何对待外国人和中国内地人的偏见。”
阿婆小心翼翼地说着,李凤师对她毕竟还远非像当年少夫人那样无话不说的亲密主人,既是经历过这么多年人世是非的人了,阿婆没法抑制着自己好奇和敏感的神经。
屋里本来就乾乾净净的,也没多少要清洁打扫的地方,只是把一些不必要和碍手碍脚的东西挪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这样李凤师就可以自由摆放自己的东西了。屋子一下宽敞了许多,阿婆将窗帘拉开,又打开窗户,满屋子便披上了一层粉红的霞光,太阳红红的脸蛋正往下沉着,四周是半边天的金光闪闪的云朵。
阿婆朝屋子里望了望,看还有什么不太满意的地方,眼睛马上落在了墙上少夫人的照片上,那张永远年轻美丽的面孔微微含笑,温和而宽容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阿婆马上低下头,她感到了李凤师的目光。
“是夫人,对吧?真美。”
李凤师真诚地说,“贝尔特先生给我提起过很多次。”
阿婆开始理解李凤师的不意味惊奇和从容的语调。她一时居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少夫人的照片,她是没有权力摘下来的。
晚餐桌上,四个人围坐着,开始还挺安静。贝尔特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李凤师婉里:“尝尝这个,阿婆最拿手这个了,很好吃的。”
凤师认真地吃起来,细细地品尝:“嗯,真好吃。阿婆,我明天更跟你一块下厨好不好?我要跟你多学习做菜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