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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迦张了张嘴,选择闭嘴听柳佩君继续说,“妈妈是要提醒你,不要胡来,你祈热姐岁数不小了,你做什么事都得和她商量,要有计划,不能意气用事。”
柳佩君说这些话,无非是信了算命先生的话,认为他们真的会在孩子的事儿上有分歧,想敲打一下陆时迦。
陆时迦想说,还没到那步呢,转念一想,又觉得用不着和家人透露那么多,便没开口。
“知道了。”陆时迦这样回。
第二天下午,由祈畔开车送两个人去机场。
这是他们第二次一起坐上飞机,上一回还是去云南的时候,两人一对视,知道对方都想了起来,然后十分默契地都没提起。
到羽田机场刚过四点,一出去,祈热跟着陆时迦的视线往门口看,一眼见到了他刚才跟她提的朋友。
吉野,一头长黄毛,中日混血,是陆时迦的师兄,陆时迦刚来日本的时候,他上研二,两人差了有四岁。因为是小区同一层的邻居,一来二往就认识了。陆时迦知道他在从事机械零件买卖的时候,吉野正在为资金匮乏发愁,经过一番详细的了解之后,陆时迦果断地投了钱,成了吉野的正式合伙人。
虽是中日混血,吉野的中文并不好,见到祈热,激动得更加结巴了,“很高兴见到你,你来日本太……”他竖着大拇指,好一会儿才想到词,“棒了!你不来,陆现在已经回国了!”
祈热愣了愣,吉野喊陆时迦单喊一个“陆”,而不是像小区保安喊他“布朗熊”,区别明显。
她暂时没多想,笑着要回应,旁边陆时迦轻轻推了推她,“先上车,他说的你不用信。”
吉野听了十分不乐意,拍着胸脯说:“我说话……真的,都是真的!”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坐上车后,回头对着祈热喊:“妹妹,我不骗你!”
祈热听到“妹妹”两个字笑出声,吉野看着就比她小,她便解释:“我三十岁了,喊我姐姐比较合适。”
“三十?”吉野吓得忘了开车,直到身后喇叭响起,他才暂时停了话,等开出去了,直接用日文问陆时迦,“あなたの彼女は本当に30歳ですか?”
陆时迦冷淡地回:“说中文。”
吉野连续“啊”了几声,知道陆时迦是照顾女朋友,便又改了回去,往后视镜里看祈热,“三十?真的三十?”
祈热哭笑不得,“真的三十,没骗你。”
吉野举起一只手摆了摆,“不是,不是,不是三十!”
祈热竟猜出来他想表达的是“不像”,便问:“那你觉得我多少岁?”
“比我小!我二十五。”
祈热听了还是笑,开玩笑说:“那你还是喊我妹妹吧。”
吉野十分赞同,“就是妹妹!”
祈热见陆时迦皱着眉看过来,扬扬下巴,意思是:不服也闭嘴。虽是这样,也还是跟吉野说:“叫我名字吧,祈热。”
“好,好。”吉野满嘴答应,“祈热,终于见到你了,我们都很……”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了,干脆用了英文,“curious about you,you know?”
总算,有了共通的语言。
沟通一顺畅,吉野的话匣子便关不住,他问这问那,听祈热说地铁复杂,点着头说:“东京的地铁确实很复杂,你上次迷路的时候,陆都要急死了。”
“我们那段时间都在加班,他突然说要出门一天,问他去干嘛,他也不告诉我们。后来回来了,也心不在焉,接了个电话脸都变了。同事都问我他说的什么,我听不太明白,问他,他说有人迷路了,他在给指路。他平时就不怎么笑,那天更吓人,我看他电脑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跟他开玩笑,反应过来,问他是不是女朋友,他说是。”
“那时候才知道你来东京了,可是不敢多问,那天电话一挂,他就骂了人,我中文不熟,但是知道‘草’是什么意思,”吉野说着还挺得意,“杯子都被他打翻了,还跑去楼下买烟,我们在屋里都不敢说话。”
他说话途中,陆时迦打断过很多次,绕着弯要他专心开车,吉野不答应,还笑着说:“我现在就是要把你的底都翻出来。”
陆时迦干脆别开头看向车外,分明不想听的,却一句句都听了进去。
而另外一个,则默默听着,又默默看着陆时迦。
“我从认识他开始,很多学姐学妹跟我打听他,我故意说他有女朋友。说得多了别人就不信了,我让他自己想理由,他就说,他确实有女朋友,我不信,他给我看照片,我一看,Fine,OK,我不羡慕。”
祈热笑着,分明听明白了,还是故意问吉野,“什么时候?”看的却是陆时迦假装云淡风轻的侧脸。
“他刚来没多久,我问他,怎么女朋友在国内,他还舍得出来,他不告诉我。你们之前每天打电话,他一日三餐都规律了,还总是偷笑,我们都觉得莫名其妙,再看他戴着耳机,就知道是在和你打电话。我就更确信,你们先前肯定吵架,所以才不联系。”
祈热看着陆时迦,忽然说:“我们之前分手了。”
吉野傻了,“分手?分手?!Really?”
“我来日本就是要追回他,他现在还不太肯理我。”祈热看似在回答吉野,倒更像是在跟陆时迦抱怨。
“Jesus,你根本不用追啊!这小子很爱你!”吉野一副人神共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