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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极了她现在的处境。
一会儿又成了探测土星的卡西尼号,在燃料将尽时彻底与地球失去联系,随即爆炸解体。
爆炸的那一刻,祈热惊醒过来,急喘着气,双手撑着脑袋,摸到一脑门的汗。
梦里的画面时不时出现,冥冥之中像在告诉她,若是出发,结局不过是自我毁灭。
她有些心力交瘁,加上连续几天的雨,让人更加阴郁。
毛衣已经不足以御寒,衣柜里厚厚的外套都跑了出来,五颜六色,在雨里十分生动。
祈热带了伞,见雨太大,仍是躲在走廊上等雨消停一些。拿了手机出来,随意点进一个APP,百无聊赖翻着。
她鲜少用微信,朋友列表里只有寥寥几个,不经意点进朋友圈,还未刷新,看到最近一条动态。
熟悉的头像,是陆时迦。
紧接着看见图文,祈热捏伞柄的手一紧。
发文日期是昨天。第一张照片里男男女女分坐两排,勾肩搭背,十分亲昵。陆时迦左边是祈凉,右边则是季桃,季桃比一个“V”,手指戳在陆时迦肩膀上。
第二张图里,是两块神舟八号纪念金币。
配文:
神舟七号,再见。
神舟八号,你好。
下头祈凉评论一长段:说起神七,之前你校服后面那副画给我丑哭了,反正都穿不上,赶紧扔了眼不见为净。还有季桃送你这两块金币明天给我送来教室,限量版,也让我嘚瑟嘚瑟。
陆时迦回复一个字:滚。
祈热摸不准他针对的是第一句,还是第二句。但潜意识里认为百分之九十九是在回复第二句。
她又一字一句看一遍,随即关上了手机。
大雨没有要停的迹象,反倒越下越猛,祈热却不想再等了。
手里的雨伞成了摆设,她一路冒雨跑回公寓,外套不防水,里面内衣湿漉漉贴在身上,也不急着换,进门开上灯,先从包里掏出烟盒。风里跑了一路,被冻的手已经在发抖。
打火机按了几下,火口冒出火苗,她衔着烟送过去,点燃后狠狠吸了两口。她就站在门口没动,湿了的鞋往外渗着水,身上凉意冒了一阵又一阵。
一根烟一分钟不到就抽完,十来分钟后,大半包烟就见了底。烟头落了一地,祈热甚至懒得碾灭,将最后一根吸完,她踩着湿鞋进去。
直奔沙发旁的桌子,拿起上面的香薰罐子就要往地上掷,手往下几回最终还是落回桌上,将香薰放回了原位。
她大口喘着气,反身坐在沙发上,心情久久没法平复,又起身从柜子上拿一包还未拆封的烟。
半包过后,客厅里烟雾缭绕。刘海有些长了,将眼睛遮住一些,她看着面前白色的烟,想起梦里那场爆炸,也是这样的混沌,灰飞烟灭。
眼不见为净,哪那么容易?
所有原本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久而久之都像是生了根,深深扎于地底,她有心赶,也赶不掉了。
祈热起身走到窗户旁,夜雨砸在窗户,“咚咚”作响,像是心跳的声音。推开窗户,她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也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
徐云柯说得对,逃避没有用,该来的总会来。
但在该来的还没来之前,逃避多少有点用处。
她站风口吹了吹,转身去洗手间冲澡。
明天是周末,却不能彻底休息,之前临时调课,上午她得补上两节课。
她睡得很晚,一宿噩梦后醒来,才不过五点。逼自己又睡了会儿,醒来后先冲了个热水澡,过后坐到桌前,开始化妆。
时间还早,她故意放慢了动作,半个小时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不算精致,勉强及格,差就差一样,眉毛。
盯着化妆包一会儿,她拿起了眉笔。
不过是两道眉,她不信自己画不来。
梅城的风吹得一日比一日猛烈,祈热穿了条加绒的牛仔裤,仍觉得冻脚。迎着冷风她呼一口热气,搓了搓手去了教室。
班上的学生大部分喜欢踩点,即便不踩点,也就早那么几分钟来,一个个哆嗦着进门,跟祈热打完招呼,又看着她的脸开起玩笑。
“祈老师,您这眉毛怎么又画歪了啊?之前不是学会了么?”
另一个附和,“对啊祈老师,上次就想问您,那个平眉真的画得特别好看,怎么画的?”
祈热挤出一个笑,语气平淡:“是不是嫌作业布置少了?”
开玩笑的两个立马举手投降,灰溜溜回了座位。
第一堂课上完,底下学生战战兢兢,平常幽默风趣的祈老师,今儿个特别冷酷,一会儿就得抓一个人回答问题,错了还得罚抄。
第二堂课,祈热继续点人,这回甚至叫人上黑板写题。
外头风刮得越来越大,室内静得能听到呼呼的风声,隔着窗户能看见光秃秃的枝丫摇摇晃晃。
紧接着,没锁紧的后门被风吹得撞在墙上,“哐”一声,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这一眼,不止看见了被风吹开的门,还有站在风口正要进来的人。
满教室行着注目礼,陆时迦似是浑然不觉,大步进了门,伸手将门迎风关上,再走到最后一排,腿一跨,坐了下来。
他穿得十分单薄,一件秋季校服外套,里面那件蓝色的衣服祈热记得,是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