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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是什么严重的病,老年人心脏不好,血压也高,一个人出门确实危险。
现在他已经醒了,还嘴硬说没事,要出院,估计是怕拆迁办的人趁他不在把房子拆了。
温颜陪他聊了会天,韩江从外面进来,拿着两个洗好的苹果。
他坐在床边另一张椅子上削苹果。
他一向话少,钟阎说他比自己还闷,接过他递来的半个苹果,又说:“给温丫头一块。”
韩江垂着头,用水果刀切了一半递给她。
温颜接了。
两人各怀心事,苹果也没吃出什么滋味。
过了会,韩江开口:“成绩出来没有。”
“出了。”她顿了下,“16。”
韩江抬眼看她,一双眼睛漆黑深沉,想夸夸她,最后却只说了句:“挺好。”
有人给韩江打电话,他接起来,说了两句就挂掉,跟钟阎说:“我出去一趟,一小时回来,待会温颜要回去上课,你一个人不要随便乱跑,想出院也等我回来,知道吗?”
他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钟阎闭着眼睛装睡,含糊答应。
韩江俯身,手臂撑在床头,又重复一遍:“不许自己出院。”
钟阎见糊弄不过去了,开始赔笑脸:“知道知道。”
老小孩一个。
得到他明确回答,韩江才放心,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转头看向温颜:“回学校吗?”
温颜愣了一下,随即站起来,跟钟阎道别,收拾东西跟他走。
他先送她回学校,过了一个十字路口,他把车停到路边,去超市买了一些面包和牛奶,还有一些小零食,拎着满满一袋东西回来,上车后直接扔她膝盖上。
温颜一下抱住:“给我的吗?”
“嗯。”他没过多解释,从她赶到医院的时间来算,一定没吃午饭。
温颜转向窗的另一侧,看着不停后退的树影,几天来心底的烦闷莫名消散不少。
这个晚上,韩江回家住。
医院那边,他给钟阎请了二十四小时的护工照顾,应该还要住两天院观察一下。
八点多,他敲开温颜的门,手里拿着一摞卷子,晃了晃,“要写吗?”
温颜接过来,是之前在补习班烧掉的那些,看来他又找人复印了几套。
韩江撑着门板,扭头示意她:“去客厅吧。”
温颜带了笔出来,看到餐桌上已经铺了一个笔记本,MP3,一盒烟和打火机,还有韩江偶尔戴的细黑边眼镜。
韩江坐到另一侧,“一起吧,我最近结了几门课,也要考试。”
温颜坐到他对面。
两人没有多余的话,很快投入到各自的复习中。
但韩江似乎有些沉不下心。
这很不像他,看书时,他一向头脑清醒,不会被外界打扰。
但今晚,他几乎每隔半小时都要起身去阳台抽烟,散了味道再回来。
当他第三次去碰烟盒的时候,温颜忽然按住他的手。
柔软微凉的触感覆在他手上,带一点强硬,“别抽了。”
她碰了他的手,但很快挪开。清亮的眼睛盯着他:“你已经抽好几根了。”
换做以前,不需要她啰嗦,他本身烟瘾不大,一盒都要抽很久。
韩江的手在烟盒上停顿两秒,指尖动了动,到底没再碰。
他垂着头沉默一会,随后站起来:“我去拿水,你喝什么。”
温颜说:“凉白开。”
他走到厨房倒了两杯,高挑透明的玻璃杯,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捏着,放到她面前。
韩江喝了半杯,看了眼她的卷子:“还有多少。”
“一点点。”
他没说什么,坐在对面,耳机重新塞进耳朵里,点开MP3听法语资料。
他修长的手指噼里啪啦,打字很快,听到音频的同时脑中翻译成中文,并打在文档里。
这对专业水平要求非常高。
但他似乎不费什么力气。
韩江偶尔翻一下手边的书,眼睛在书和电脑屏幕前回转。
过了会,他看到温颜又把卷子翻回第一页,便摘了耳机,起身走到对面,在她身边抽出把椅子坐下,低声讲题。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但不浓,还隐隐有些别的味道。
不是香水,很清新,有点像那晚他们在小山楼酒店房间时,浴室里沐浴露的味道。
小山楼注重细节,酒店所有一次性物品,包括洗发护发,沐浴露这些小东西,一向质量上乘,包装精致,不会糊弄顾客。
韩雪凇从不在这方面节省开支。
韩江讲英文时很好听,发音纯正,温颜听的有些走神,忽然被人敲了一下脑门,韩江又敲敲桌子,嗓音低沉:“注意力集中。”
话音刚落,桌上温颜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拿起手机,是江嫣发来消息:JAY又要发新专辑啦!
温颜回她:什么时候。
江嫣:听说是光棍节那天。
温颜:那还有半年呢。
江嫣发了个狂点头的表情包,又跟了一个桃子爱心表情,说一定要第一时间去买CD。
随身听已经很少人用,以后大概不会出磁带了。
温颜想起,以前她有整套的正版磁带和CD,后来搬家弄丢了,她还郁闷了好一阵,现在有些已经绝版,再也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