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
“雷内斯自己的人民给他造的,”他咕哝道,“为了报复他对妇女们干的丑事。可是,请接着说下去,而且要快一点。”
“第一件事就谈这些。”福尔摩斯一边用手指头点了一下一边接着说,“第二件事给弄清整个问题投下了一线光明。这里不是新几内亚,那么,凶手为什么把被害者的头弄走呢?明显的答案是,他要掩盖被害者的真正身份。”他严峻地问道:“顺便问一下,你是怎么处置罗西恩上尉的头的?”
“斯蒂芬和我在半夜把它埋到家墓里面了,可是,对它还是非常敬重的。”回答的声音很微弱。
福尔摩斯继续说道:“剩下的就简单了。本地巡官根据死者的衣服和其他私人物品很容易把尸体认成是你,因此我认识到,除非是凶手和死者调换了衣服,否则就没有必要把头藏起来。衣服是在死之前换的,这一点可以从衣服上的血迹看出来。事先已经使死者丧失了活动能力,也许是给他吃了麻醉药;因为正象我对我的朋友华生医生解释过的那样,从一些现象可以清楚地看到:死者死前没有挣扎的迹象;还有,是从城堡的另一处把他运到博物馆去的。假定我的推理正确,那么,被害者就不能是乔瑟林爵士。可是,不是还有一个失踪的人吗?爵爷的表弟、被认为是凶手的贾斯帕·罗西恩上尉。”
我插话问道:“你怎么能向道利士描述被通缉者的特徵呢?”
“我看了死者的尸体就能办到这一点,华生。这两个人互相必须有许多相似之处,否则这种骗术从一开始就行不通。博物馆里有一个烟灰碟,里面有一个土耳其烟的烟头,是最近吸的,吸时使用了烟嘴。除了有烟瘾的人之外,谁也不会在那种可怕的情况下吸烟而留下那个不显眼的烟头。雪地里的足迹表明有人从主楼那里身负重物到这边来,而回去时是空身走的。我想,主要之点都讲完了。”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打破沉默的只有越来越大的风吹到窗户上发出的沙沙声和那个要死的人呼吸时发出的短促刺耳的喘息声。
他终于说道:“我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因为,只有上帝才能看到人类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我的行为只应当向上帝负责。然而,尽管我的经历是可耻和有罪的,我还是要在你能忍耐的限度以内向你说一些,以使你能答应我最后的要求。
“我应该告诉你:我表弟贾斯帕·罗西恩在干了那件使他结束了军事生涯的丑事之后,一直住在安斯沃斯。虽然他分文不名,而且已经由于邪恶的行为闹得声名狼藉,我还是把他当作亲人来欢迎,不但给他以财政上的支援,而且,恐怕更有价值的是,凭我在郡里的地位而提供的社会庇护。
“现在回头去看过去的那些年,我要责备我自己缺乏原则性,因为我没能制止他的奢侈、酗酒、赌博以及使他的名字和流言相联系的一些不那么光彩的消遣。我已经觉得他是放荡和不慎重的,可我还不知道他是如此卑鄙无耻、败坏门风的家伙。
“我娶了一个比我小得多的女人,她的美貌和她从她西班牙祖先那里继承到的浪漫而又独特的气质都很突出。这是旧事。最后,我在可怕的现实面前醒悟过来,又知道了我有生之年只剩下一件可做的事,那就是报复。向我这个使我的名字蒙受耻辱并且败坏了我家名誉的人报复。
“出事的那天晚上,罗西恩和我就在这间屋子里喝酒,一直坐到深夜。我设法在他的酒里下了药,而在麻醉药的效果使他失去知觉之前,我把我发觉他丑行的情况告诉了他,并且说只有死才能消除宿怨。他轻蔑地回答说,杀了他,我自己就会走上断头台,而且会把我妻子的羞辱公之于世。我说明了我的计划,他脸上的轻蔑神情消失了,死的恐怖冻结了他的黑心。其余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药力把他麻醉过去之后,我和他调换了衣服,从门帘上扯下一根绳子捆住他的手,背着他经过院子走到博物馆,来到那个原来为另一个人的丑行而建造的、但从未使用过的断头台前。
“事情办完之后,我叫来了斯蒂芬,把实情告诉了他。这个老人在为不幸的主人效忠方面是从不迟疑的。我们一起把人头埋在家墓里面;然后,他从马厩里牵出一匹母马,骑着它走过沼地,为的是给人以逃走的印象;最后,他把那匹母马藏在他妹妹的一座孤零零的田庄里。剩下的事就是我该装作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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