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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美云也一样,她不但不怨恨孙健,反而从她自身受害的经历中,总结出一套控制心灵的犯罪模式,并对此加以延伸和完善。
第一,必须让受害人真正感受到生命正在受到威胁。在这一点上,田美云除了让自己的儿子孙铎扮演冷酷杀手之外,还会通过实际的例子威慑受害人,最直观的例子莫过于她指使刘瑶向王氏姐妹展示地板下的尸体。
第二,她要让受害人明白,要逃脱是不可能的。因此她会把受害人的衣物全部除去,将他们赤身裸体地禁锢起来,吃喝拉撒睡全部都要听从安排,稍有不从便会招致孙铎的体罚。
第三,在拘禁的过程中,时而对受害人略施小惠。在这一点上,田美云采取的是区别对待的方式,她会故意对那些容易接受心理暗示的受害人做一些体贴的举动:比如男女之间,会选择女性;比如老人和青年之间,会选择后者……
第四,封锁外界消息,控制受害人思想。这一点说白了就是洗脑,在消息闭塞的空间里,反复灌输受害人必须依附和尊崇他们才能生存的理论。
田美云这四项总结,其实与咱们上一堂课几位同学分析出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常见的四项特征是不谋而合的。而田美云的过人之处,是将这几项特征有机地揉捏在一起,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她让受害人全部赤身裸体地暴露在彼此的视线之中,可以想象,无论是夫妻、母子、父女还是母女之间,面对这份赤裸裸的“坦诚相待”,他们的心里会产生多么大的屈辱感,久而久之他们的自尊心便麻木了。这也正是田美云想要的,她就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完全摧毁受害人本应有的自尊,再通过洗脑彻底改变受害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从而剥夺他们独立思考的能力,再通过区别施恩的方式,将易于产生人质情结的受害人纳入同伙,而剩余的受害人会被树立成对立面,并诱使前者去伤害后者,最终牢牢掌控住前者,让他们心甘情愿又不着痕迹地付出财产。
韩印最后说:“现在这起案子已经被新闻界炒得神乎其神了,普遍都编排说田美云具有控制人心灵的超能力,还给她取了一个绰号叫‘心灵杀手’。其实真相就是田美云利用了人质情结而已,或者更精准一点——任何一种动物都是可以被驯养的,包括人类!”
第三卷 伤痕童话
没有一种觉醒不带着痛苦!
——卡尔·荣格
楔子
冬夜,窗外雪花轻扬,飘落在大地上。
弥漫着温暖气息的小屋里灯光柔和,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女孩,站在紧靠窗户的床上,半个身子伏在窗台上,红扑扑的小脸上长着一双天真澄澈的大眼睛,正透过带有哈气的玻璃,欣赏着外面犹如童话故事般洁白缥缈的世界。
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个男人,小女孩喊了声“爸爸”,然后乖乖地躺回床上,拉起被子盖到身上。男人走到床边,一边慈爱地微笑,一边麻利地为小女孩掖着被角。
“爸爸,下雪天好美!”小女孩声音稚嫩地感叹道。
“和我的雪儿一样漂亮。”男人抬手拉好窗帘,又俯身捏捏女孩可爱的小脸蛋说。
“妈妈生我的时候也是下雪天对不对?”小女孩问。
“对啊!所以爸爸妈妈给你取名叫夏雪!”男人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床边,随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本童话故事书,“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白雪公主!”小女孩嘻嘻笑了声说。
“还听?每天都听,不够吗?”男人问。
“我喜欢嘛!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个‘雪’字,我长大了会不会也像白雪公主那样漂亮啊?爸爸,你是我的王子,会永远保护我对不对?”小女孩一脸认真地说。
“呵呵,等你长大了,会遇到别的王子,就不需要爸爸了!”男人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目光凝滞了一下,似乎在憧憬小女孩长大后的情景,随即小屋里响起他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朗读声。
“严冬时节,鹅毛般的大雪在天空中飞舞,王后坐在宫殿的一扇窗户边做针线活。一不留神,针把她的手指刺破了,红红的鲜血顿时涌出,滴落在窗台的雪花上,王后心想:要是我有一个女儿,她的皮肤像这雪一样洁白,嘴唇像这鲜血那么艳丽、那么娇嫩,头发就像这窗子的乌木一般又黑又亮,那该有多好啊!后来,王后真的生下一个漂亮的小公主,她给小公主取了个美丽的名字叫白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