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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罗先拿起那长卷儿,打开油纸,里头是一个卷轴。他展开那卷轴,原来是一幅画,画布黄旧,上头画着一枝花,还有两只雀。柳七不懂画,其他人也一样,看了都有些失望。麻罗将那画卷好,用油纸重新包卷起来,搁到了一边。又去取那青绢袋子,一提,极沉。他便放了下来,解开了袋口的系绳,将袋子捋了下去。哪怕天色昏黑,柳七和其他人一眼看到,都不由得低低惊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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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袋里是亮锃锃的银铤,而且是一堆,在夜色中银幽幽闪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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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锭得有五十两吧?”唐浪儿险些落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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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十锭,五百两。”江四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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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自生下来,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其他几个人头挤在一处,也都瞪直了眼。乌扁担更是咕咚一声,大大吞了口口水,青蛙跳水一般,异常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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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罗压低了声音:“十锭银子,我们一人一锭。还剩一锭,拿来当路上盘缠使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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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乌扁担立即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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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则先有些犹豫,但看到泥地上死蛇一般昏瘫的黄三奇,不由得点了点头。其他几人也半犹半豫先后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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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还有些话——”麻罗环视一圈,沉了沉气,“咱们九个命大,才逃过这一劫。可像咱们这些穷贱人,活在这世上,哪天不是在洪水里讨命?这滋味,大伙儿怕也都是尝饱了的。如今家也没了,往后只能四处漂流。若是单个儿一个人,就未必这么好命了,死了都没人知道。我有个主意,咱们今天就结拜为兄弟,往后火里一处热,水里一齐冷,好事同欢,难事同担。大家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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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乌扁担又头一个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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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赞同。”江四郑重点了点头,“活路艰难,咱们正该互相帮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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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赞同!”唐浪儿也忙应道,“我自小没兄弟,一下得八个,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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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正在寻思得了那一锭银铤,该往哪里去。听他们这样讲,先是一怔,随即望向身边这八个人,虽然没有一个真正能投他的意,这时却忽然觉到一阵亲暖。除家人之外,从没有过。他不由得轻声说:“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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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八八、田牛和郑鼠儿也先沉默了片刻,而后一起重重点了点头。最后只剩站在外围的马哑子,他一直低着眼在寻思,抬头见大家都望着自己,微有些窘,但随即露出些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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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咱们往后就叫顿丘九虎!”乌扁担高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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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丘九虎?嗯,不错!”麻罗笑起来,大家也一起笑了。柳七虽觉着这名号不够雅,却很能壮胆气,也跟着轻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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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罗却随即收住笑:“眼下还有一件要紧事。这鸟货说他伯父在京城刑部,应该不是鸟扯。我们若这么走了,保不定哪一天被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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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听,顿时犯起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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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扁担喘了一阵粗气,忽然重重地说:“那就弄死他!反正这黑天野地,没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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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这意思。大家看呢?”麻罗又扫视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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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刚讲到这里,张用忽然问:“你当时怎么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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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柳七一慌,忙说,“我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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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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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当时的确没有出声,他想起之前用锄头砸傻的刘二牛。那回他并不觉着自己有错,那是为了惜护柳永的词。黄三奇虽也和刘二牛一样,用那脏嘴玷污了他至爱的柳词,但杀黄三奇却是为了钱。心中傲气让他不愿意做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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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其他几个,那几人都眼现惧意,犹豫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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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蒙蒙中,一阵静默,只有雨声不止,落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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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乌扁担闷声开口:“你们怕,我不怕!我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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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麻罗沉声说,“这事要不做,都不做。要做,便一起做。若不然,没动手的,日后难保不去给官府做证见,只要有一个松口,咱们都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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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分了银子,没人撇得开。”江四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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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要死,劫钱却不。我亲身见识过,人为了保命,什么事做不出来?”麻罗语气如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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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阵静默。一溜儿雨水从柳七后脑滑进光脊背,冰冷入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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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罗忽然又开口道:“这么办,我先来动手——这样,我罪责最大,我也愿意担。但你们必须一人补一刀,不论轻重,只要动过手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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