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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阿水也不好再拖延,便匆匆和总机打了个招呼,就带着笔录本跟着中年妇女走了出去。在大厅的时候,两人和章桐擦肩而过,阿水点头打了声招呼。章桐突然停下脚步,皱眉想了想,转身叫道:“阿水,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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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法医,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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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桐却上下打量着中年妇女,转而问阿水:“是家暴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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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有些茫然,他摇摇头:“不是啊,是她老公出事了,人在医院,生命有危险,所以需要我出警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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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快去吧。”章桐挥了挥手,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大厅外面的楼梯上,摇摇头,不由得感到很奇怪,“明明被人打得多次骨折,为什么就偏偏不是家暴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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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主任,你在嘀咕什么呢?”张局正好路过,见此情景便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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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局,刚才一个来报案的女的身上多处陈旧性骨折,明显是外力造成的,但是却不报家暴,只是说她老公出了意外,我担心这个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所想象的来得那么简单。”章桐心事重重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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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张玉伟的脸上也露出了同样凝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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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下午的时候,章桐站在解剖台旁,身穿一次性手术服,戴着口罩、手套和帽子,却低头看着刚从医院急诊室送来的尸体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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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上午来报案的那个中年女人的丈夫,对吗?”章桐头也不抬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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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健查看了一下登记资料,点点头:“没错,就是从医院急诊室直接送过来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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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章桐突然意识到潘健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不禁皱眉问道,“死因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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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恰恰是没有问题。”潘健瞪眼瞅着章桐发呆,“章姐,难怪刚才阿水无意中说到医院急诊室的医生对我们的出现感到很意外呢,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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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婆婆妈妈的,快说,死因对方定性是什么?”章桐有些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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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生怕自己看错,潘健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比对了一下医院的死亡证明,然后目瞪口呆地对章桐说道:“肯定没看错,死因是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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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风?他才多大啊!而且身体素质不错,……等等,你再仔细看一下抢救病历,核查送到医院时病人是否是处于清醒状态。”章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边嘱咐潘健一边转到尸体头部旁,仔细查看死者的颈动脉位置附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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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糖皮质激素只有3,瞳孔放大,对外部刺激无任何反应,急诊医生只能对他进行插管手术和打镇静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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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的镇静剂是什么?咪达唑仑?”章桐皱眉看着潘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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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急诊室都用这个啊,全麻抢救,更何况他的情况特殊……”突然,潘健呆住了,看着章桐怪异的神情,他不由得懊恼地喃喃自语,“我真他娘的蠢,那还需要检测咪达唑仑的体内含量吗,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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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桐戴着乳胶手套的双手轻轻掰开死者的嘴巴,指着黑洞洞的口腔和满是裂口的牙床,歪头看着潘健,眨了眨眼睛说道:“那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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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见章桐推门走进来,惊愕之余,中年女人的眼神就开始下意识地躲闪了起来,在她身边依偎着一个十一二岁年纪的小男孩,明显有些营养不良,脸上挂着鼻涕,穿着脏兮兮极不合身的运动服,脚上的廉价白色胶鞋早就已经磨破了口子,只有双眼却始终都透露着警惕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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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桐没有说话,径直快步走向中年女人,突然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右臂然后顺势向上一提,中年女人顿时一声惨叫,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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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桐抬头看向卢浩天和阿强所坐的位置,点点头:“屡次暴力所引起的外伤陈旧性骨折,肌肉坏死,已经严重影响右上肢的基本伸展功能,根据受伤位置完全可以肯定是家暴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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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中年女人顿时面色苍白,一边护着右臂,一边上身出于本能而向后退缩,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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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急了,上前猛推章桐,连踢带咬,嘴里愤怒地叫嚷着:“放开我妈妈,不许你伤害她!不然我叫牙仙来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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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卢浩天这才恍然大悟,他快速翻找着公文夹中的死者相片,等翻到有关死者口腔部位的特写那张后,他顿时神情严肃了起来,刚想开口,章桐却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让自己来和孩子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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