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保持沉默
“这个丫头啊……说来也挺可怜的,五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而且是因为外面各自有了人,居然都不要这个孩子,惠老太太心疼她,就把她带在身边当亲孙女一样养着。”
表舅把话题转到了惠恬儿身上,我假装不太在意,却是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
“要说起来,她还救过安承的命!”
我难掩惊异了:“什么时候?”
“两个都还很小的时候吧,那时郁氏刚刚开始树起品牌,惠老太太和郁董都很忙,安承也很肯照顾这个小妹妹。有一次酒厂里出了点事,大人都赶去了,只有两个小的在家里,晚上的时候安承突然发病了,小丫头还不懂叫救护车,哭着跑到邻居家里叫人,救护医生来的时候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钱都拿了出来,求他们一定要救活她的安承哥哥,这事儿安承知道了以后,就更加对她百依百顺的。”
我突然觉得完全可以理解,本来就有不可割断的血缘,再加上小时候还有一段相濡以沫的时光,以郁安承的个性,当然更加会对惠恬儿呵护有加。
我回想着他看惠恬儿的眼神,一览无余的愉快和宠溺,没有任何暧昧和隐藏,分明就是亲人间最真挚自然的情感。
只是惠恬儿的一厢情愿和我的偏执,才会把一切扭曲。
表舅回想着:“不过那天,就是落水醒来后,我是第一次看到安承对惠恬儿那么严厉,他的脸色,把丫头吓得脸都白了,不知道他用手语训了小丫头什么,反正后来搞得那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一向喜欢嬉笑的表舅这时神情也严肃起来:“其实这丫头的心思,我们多少都看出来了,安承一向太纵容她,的确是该让她清醒清醒了。”
那个时候,我只看到郁安承替惠恬儿求情,却不知道原来惠恬儿当时的日子,比我还难过千百倍,怪不得后来她就算看到郁安承,眼里总有些凄楚和畏怯。
像是心中一处毒疽被连根拔起,我一瞬的清明快意,同时,竟然不知不觉对惠恬儿生出些同情来。
我和她,同样痴恋着一个人,我畏首畏尾退缩彷徨,而她毫不掩饰勇往直前,但是,她的感情,却比我更加无望。
表舅又对我坦诚地笑笑:“其实那时候惠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就挺为这丫头的心思操心的,后来被查出身患重病后,就立刻帮安承把婚事定下来了,说句实话,一开始,我们都挺为你们俩捏把汗的,不过看安承那么在意你,我们就知道,惠老太太一生精明果断,她最后的安排,果然还是没有错的。”
我低头默认一样的微笑,心里却是暗潮翻涌。
惠老太太对郁安承那么了解,或许早就预见郁安承会心属于我。
但就算聪明一世,她毕竟还没有先知先觉到可以操控我十五岁之前的命运,更无法预知,我心里的这道难以逾越的障碍,会让郁安承受到多么大的冲击和伤害。
他的态度那么明朗那么坚持,而我,却非要固执得把他和自己都逼到如临深渊无路可走的地步。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转个身退一步,放自己一条生路?
表舅还要赶凌晨的飞机去台湾参加一个茶艺博览会,我识趣地提前告辞。
回到宾馆按惯例翻看郁安承的短信,可是屏幕上一个也没有。
心里像是少了些什么,我忍不住给他发去一个:“在干嘛呢?”
查了会儿单词他却迟迟还没回复,我不由担心起来,一个接一个短信发过去,却还是没有回音,担心渐渐变成了慌张。
我在越来越快的心跳里拨通了佟助理的电话,他也吃了一惊:“怎么您没有和安承在一起?我今天在省外公干,没有见过安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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