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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响了很久,米朵最后还是拿起了话筒。
“喂?是米朵吗?”是普克的声音。
米朵有几秒钟的沉默。她拿着电话,不知说什么好。后来还是说:“对,我是。”
普克却沉默了。米朵听到电话里隐约有车辆驶过的声音。
两人有一会儿都没说话,后来普克说:“今天我打过很多次电话找你。米朵,我想知道你好不好。”
米朵说:“还好。”
普克说:“你生我气了?”
米朵说:“你让我怎么说?”
普克说:“米朵,我们之间不应该敷衍,那对我们来说,是很可惜的事。”
米朵说:“我没有敷衍,要不然我就会说没有生你的气,而且,也的确不是生气的感觉,我不知该怎么描述。”
普克说:“最近我的心情很复杂。今天下班以后,我忽然觉得应该对你解释,因为我发现,自己其实很在乎你的感觉。”
米朵沉默了一会儿说:“前段日子我生病了。”
普克也沉默了一会儿,问:“米朵,我能不能现在来看你?”
米朵说:“这么晚了,你明天不工作吗?”
普克说:“我想现在就来看你,这对你我都很重要。”
米朵说:“好吧,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米朵坐在客厅的藤椅上,什么也不想地等了二十分钟,普克来了。
大概看到米朵瘦得太多,普克脸上呈现出又是吃惊又是难过的表情,站在门口,低下头,好一会儿没说话。
后来普克抬起头,非常恳切地说:“米朵,真的很对不起。如果知道你生病,无论如何我也会来看你。”
米朵听着,眼泪一颗一颗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她垂着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那双手因为削瘦,显得更加修长。
普克走到米朵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到米朵的样子,令他感到一种很真切的心痛。尽管到此为止,在他们之间从未建立起一种明确的关系,但普克对这个自己未曾有过承诺的女性,感到由衷的歉疚。他决定对米朵表达自己真实的感觉。
普克说:“米朵,有时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我们之间,连大家是朋友这样的话都没说过。可我总是能感到一种默契,让我不由自主地以这种默契的方式和你交往。我记得好像告诉过你,在我的感觉中,你不是个外人,我时常会忘记用对待一般外人的那种礼仪来对待你。我当然已经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米朵,我非常喜欢你。”
米朵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头仍旧低着,没有说话。
普克说:“我们都是很敏感的人,我也算经历了很多事,多少了解一点,我们这种性格最容易在什么时候受到伤害。所以,如果你已经感觉到我对你的态度上有变化,有时候亲近,有时候疏远,那并不是我故意这样做。我不知自己这么说,能不能得到你的信任。这些年,在涉及情感的问题上,我都是以最谨慎的态度来处理的,不过,现在因为是面对你,我想我还是应该冒一点儿险,让你知道一些我的过去。”
米朵慢慢抬起了头,不知在什么时候,她已经把眼泪擦干了。
普克断断续续地讲起了自己的初恋。
普克的父亲在部队工作,高中毕业之前,普克都和家人住在部队大院里。第一个女朋友于小端,算是同一个大院里从小到大的伙伴。普克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和于小端有了恋爱的感觉,似乎并没有用明确的方式表达过,只是像通常早早陷入恋爱中的中学生那样,不知不觉将对方当做了自己的恋爱对象。
虽然年纪小,那种爱恋的感觉却很强烈。于小端是大院里最漂亮的女孩,走到哪里都很引人注目。而这个漂亮、引人注目的女孩却钟情于普克,这不能不让年轻的普克在心里产生一丝骄傲和满足。因为年轻,这些感觉都显得那么正常。
大院里的风气比较传统,所有的感觉都是悄悄地发生。普克和于小端同年级却并不同班,他们的教室分别在同一层楼的走廊两端,常常在下课时,找出各种借口来到对方教室门口,只是为了看一眼对方,然后心里便有了一份满足。
他们在同一年考上了同一个城市的不同大学。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普克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去找了于小端。那天他们第一次接了吻,普克轻轻地拥抱着小端,告诉了小端自己对她的爱,普克很认真地将这份感情定义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