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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古说:“你们不相信我?”
司马太太说:“肯定是你做梦了。”
张古从口袋里掏出录音机,说:“你们自己听吧!”
他打开随身听录音机,让每个人戴耳机听,每个人听见的都是一群人在酒桌上说醉话的录音。
张古不相信,自己听,整盘盒带都是同一个内容:在很久以前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上大家在一起喝酒时说的醉话。其中他自己的声音最多,最清楚。
张古傻眼了。
男婴一心一意地玩着……
李麻说:“张古,最近你的身体肯定有问题,你得到医院看一看。”然后,他又俯在张古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特别崇拜电影里的侦探?千万别走火入魔啊。特别是不要再戴那个鸭舌帽了,更不要拄那个文明棍,镇里人都感到好笑,只有你不自知。”
张古竟然有了点动摇。他知道李麻说的“身体”其实就是“神经”。
真是自己真的是做梦?
三人成虎。超过10个人都说你是老虎,你差不多就会认为你脑门上没有王字那是镜子的问题。超过100个人都说你是狗屎,那你基本上就会真切地闻到自己身上有臭气。
那个男婴还在玩皮球,嘴里发出呜咿呜咿的声音。
李麻夫妻回去了。
司马太太进屋做早饭。
卞太太牵了牵张古的衣角,低低地说:“我相信。”
这时候,那个男婴转头看了看张古,那眼神简直是换了另一个人。
16.鼠怕猫?猫怕鼠?
这一天,司马太太领叉着到邮电所给老公寄挂号信。
邮电所的营业室里,前来寄信的人都在排队。
司马太太就领着叉排在最后面。
那个收破烂的老太太朝着邮电所的方向走过来。她推着垃圾车,一边走一边慢悠悠地喊:“收破烂喽!——”
她离邮电所大约还有50米远。
如果这时候司马太太走出来,那个男婴和那个老太太就不会碰上面。因为,司马太太和那个男婴出了邮电所要向另一个方向走。
可是,司马太太的信还没有寄走,她的前面还有4个人。最前面的那个人是种地的农民,他什么都不知道,邮电所的人一直在给他讲解,很费劲。
司马太太一边和那个男婴玩一边等。
那个老太太走过50米的时间应该比4个人办理邮寄挂号信的时间短很多。
但是有一个鞋匠走过来。这个鞋匠有点神经兮兮,他逢人就强调他的一个唯物主义者。不过,他修鞋的技术确实不错。
他走近那个老太太,说:“你如果收到那种不太旧的鞋,千万卖给我,我修修补补还能穿。”
老太太说:“大都不成双。”
鞋匠说:“扔掉这一只肯定就会扔掉那一只。我是一个节俭的人……”
一般说,这个鞋匠罗嗦起来,那时间不会少于10个人寄挂号信。其中还包括两个以上没有一次寄信经验的种地的农民。
可是,到了司马太太寄信的时候,偏偏出了点小问题:她的信封不是标准信封,不能邮寄。她只好在邮电所现买了一个信封,再把封了口的信撕开,重新装进新买的信封里,再写邮政编码和地址。
鞋匠终于走开了。那个老太太一步步朝邮电所方向走过来。
司马太太的信成功寄出了,她领着那个男婴往出走。
邮电所门口,那个老太太和那个男婴终于撞见了。
这是秋日的午后,天高云淡,没有南飞雁。太阳很好,有几分慵懒。小镇的街上没几个人,很安静。
老太太看着那个男婴呆住了,她的双眼充满惶恐。
那个男婴看到老太太,大吃一惊,好像也十分害怕。
司马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牵了牵那个男婴的手:“你怎么不走了?跟妈妈回家!”
那个男婴就跟司马太太走了,他没有回一次头。
那个老太太也好像受了惊吓一样,推起她的垃圾车,急匆匆逃离而去。
17.另一个叉
张古的情绪极其低落。
他上班时沉默寡言,下了班就蒙头大睡。
他开始怀疑自己。
这天,他晚上加班很晚才回家。
在路上,他看见那个捡破烂的老太太推垃圾车走过来。
张古有点害怕了。
他怕那个男婴,怕这个神秘的老太太,他觉得永远也不可能弄清他和她那深邃的关系了。
他觉得自己斗败了。他输给了对手。
那个老太太走得很慢。张古和她面对面的时候,胆怯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