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女特工自传
在我,从离队那天起,就没有什么能够妨碍我享受这段感情。
至于他,处境有点不妙。他的上司疑心重,尤其怕他受我的传染,所以最终把他派往世界的另一端执行“长期任务”,至少三年。
也就是派到伊朗去。我向他传授自己的经验,并建议他去学学Krav Maga.艾尔兹不听。他不愿意仿效我。他更愿意和“官方”保持一致,好好工作,得到晋升。
我还是坚持,通过一个朋友来和他交换意见——朋友往返于我们之间。带封信过去得要三天,朋友不厌其烦,因为他觉得事情重大。他知道,在那种地方,每做一个决定就是生和死的差别。
我们最后一回沟通,是以信的方式,双方都固执己见。十几天后,艾尔兹被一辆横在路中的汽车给绑架了,就像我两年前曾经历过的一样。他看过我写的报告,我们也就此聊过很长时间。他没有按我说的去做,而是听从了亲爱的上司的意见,息事宁人,采取“被动态度”。
“我的”一个乞丐找到了他,躺在城外一个垃圾堆里,昏迷不醒。他把他送到医院,然后给我报信。他不知道我已经不在其位了。医生说艾尔兹多处骨折,内脏出血,大出血。搞不到药品,医生给他打一针吗啡了事。
就这个时候,在几千公里之外,一个女婴,像世界上所有六个月大的孩子一样,刚刚能够站起来。大大的眼睛。我盯着她的眼睛看,没有够的时候。她也看我,有一点调皮。它们是绿色,灰色,金色还是棕色?……那么多的光芒在跳跃,那么多的色彩,变幻莫定。真有意思,左眼比右眼浅那么一点。她在对我笑。她不知道,她的爸爸刚刚死去。
2001年9 月11日:针对美国的自杀式攻击。
2001年8 月中旬,我在Hotline 公司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这是巴黎一家网络运营商,我做接电话的技术支持。9 月11日那天,我一直在电脑前工作,顾客电话不断。下午过了一半的时候,收到管理部门发来的邮件:看新闻。我没理会。
工作的时候我不喜欢被打搅,也不喜欢看新闻。我这个办公室里挤了四十好几个人。
有一台电脑前人头攒动。我和自己的好奇心较了半天劲,然后,和其他坐不住了的人一样,决定过去看看。屏幕上是一幢楼在倒塌的画面。议论纷纷。有人提到恐怖袭击。另一些人否定了,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是巴勒斯坦人干的。我对此没什么兴趣。总的说来,我对互联网上的图像资料都持不信任态度,职业病。我转身回去干活。一个同事叫住我,异常激动:
“看见了吗?飞机穿过了塔楼。”
我没好气地反问他,一大串问题:
“哪里?什么时候?什么飞机?什么人控制的?”
“不知道。”同事回答,看起来对这类细节并不关心。
“既然没有答案,我对这种事情就没什么兴趣。又是假新闻。”
“当然不是,”他反驳我,“看看这网站,是CNN 的现场直播!”
“他们的网站可能被黑掉了。电视里肯定会播这条消息。”我打断了谈话。 我回去工作。办公室里一片惊恐。都在讨论。这正是我所害怕的:过于感性,丧失理性。我抱怨了几句,尽量让自己置身于这股情绪之外。信箱里的邮件源源不断。容量不够了,我准备简单回几封,这时我发现服务器没反应。
“怎么回事?邮件发不出去!”
一个同事告诉我:“互联网爆了。”
“够聪明的你!总不会是这种低级闹剧让我们的服务器爆了吧?”
“什么闹剧?关我们服务器什么事?这是全地球的事。至于电话,别提了,纽约根本接不通!”
“纽约?”
“双塔啊!你没看见吗?一遍遍放呢!没看我的邮件?”
“不是假新闻?”
“很遗憾,不是假新闻。”他叹口气,“你来看。”
我不情愿地跟过去。他把新闻图像调出来给我看,为了不至于因为网络问题而错过细节,他已经保存在电脑里了。
“看到了吗?这是那个坍塌的大楼。”他评论道。
当然看到了,但是我还是难以相信。在我看来,这仍然是网络图像而已,不足为凭。回到座位,我想和几个主要服务商取得联系,它们大量转发来自世界各地的邮件,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没有任何回应,他们的网站也爆了。顾客开始电话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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