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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像小孩子一样,根本没受过苦。”她有些不屑地说,“你家里也很穷吗?”
“不算穷吧,不过我不想靠家里,”我说,忍不住笑了,“依靠我自己的话,我就很穷……”
这话让她也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她又叹了口气:“你还有退路,实在不行还可以回家去,可是我不行。”
我点点头,觉得她很可怜,也有些理解她为什么总是那样一副全副武装的态度了。
也许是我的眼神表露了我的心情,许小冰猛然推了我一下:“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好不好?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佩服你。”我真心地说。
“行了行了,真幼稚。”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气氛不知怎么轻松起来,我们又海阔天空地聊了一会,忽然一阵倦意袭来,我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12点钟了。
“这么晚了?睡吧。”她说。
“可是那些事情……”我犹豫地说道,这回轮到我忐忑不安了。
“明天再商量吧,”许小冰打着哈欠道,见我满脸不安,又说道,“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月,除了这些怪事之外,没有其他吓人的事情发生,你也不用太害怕。”我呆呆地看着她,觉得她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在我不相信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表现得那么害怕,而现在,又仿佛毫不在意。
“你不是很害怕吗?”我说。
“是,我是很害怕,”她说,“不过现在你已经相信这种事了,不知为什么,我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啊?我张大嘴,有些糊涂,又仿佛有些明白,眼看她要走进房间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叫住了她。
“什么事?”她回过头来望着我。
我简要地说出了西出阳关的事情。她默不作声地听我说着,当我说到西出阳关能看到我穿的什么衣服时,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当我继续说到西出阳关认为这所房子住着三个人时,她终于尖叫起来,扑到我面前,我清楚地看到,那张白皙的脸现在被鸡皮疙瘩弄得十分粗糙。这让我有些后悔告诉她这件事,但是我必须找个人说出来,而她是最好的人选,也是唯一会相信我的话的人。
“真的假的?”她颤抖着问我。
“真的,不信你可以看看聊天记录。”我说。
“看看。”她拉着我走进了我的房间。在我打开电脑的时候,她在我的房间里上下搜索,甚至连床底下都仔细察看了一番。
“你干吗呢?”我奇怪地问。
“看看有没有摄像头。”
“没有,我已经找过了。”
电脑打开了,我上了QQ,一个好友也不在。调出聊天记录,许小冰仔细看了,终于相信了我说的话,而我也再次经历了那天感到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天哪。”许小冰轻轻地说。我们两人在电脑前沉默了许久,直到QQ发出一声咳嗽,表示有人想和我成为QQ好友,我们才活动起来。点开信息栏,请求加入者发过来一句话:[许小冰,江聆,我是你们的室友。]
室友?当我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时,巨大的惊恐仿佛浪潮般将我们淹没了,许小冰发出一声尖叫,很快,她又省悟过来,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全身颤抖着,一点声音也不敢出,一只手紧紧抱着我的腰,缓慢地转过身来,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在房间里搜寻着那个看不见的“室友”。我感到全身冰冷,许小冰的手臂僵硬无比,仿佛铁箍一般将我箍得透不过气来。房间里清冷而潮湿,我们这样看了好一阵子,又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互相搀扶着走出我的房间,在客厅里、许小冰的房间里、浴室、厨房等一切地方都搜索了一遍,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东西。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
“还有一个地方没搜。”许小冰低声道,她的声音太低,我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才勉强听见说的是什么。
“什么地方?”
她不再说话,缓缓抬起手臂,朝着这所房子里的第三间房微微一指,便立即放下了。
第三间房的房门紧闭着,我从来没看见它打开过,如果里面的确藏着另外一个人--有没有这种可能呢?有没有可能,一直有一个人和我们住在一起,只是我们不知道?倘若他(她)的作息时间和我们截然相反,当我们上班或者熟睡时,正是他(她)出来行动的时候,而当我们在屋内活动时,他(她)却已经休息了……倘若真存在这么一个人,那么大多数的疑团都可以解开了。这个想法让我感到兴奋,我感到十分惊讶:为什么自己早没想到这个呢?我瞥了一眼许小冰--她为什么早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