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
李元文走后,帮厨们赶紧照吩咐有的洗韭菜、有的剁肉馅、有的和面、有的包着大青虾、有的打鸡蛋,有的烧着开水,一切都完了,又都把目光集中在厨子身上。厨子还是没招儿,两手抱着脑袋一个劲往墙上撞,“栽了,这下算栽到家了!” 锅里的开水翻滚着,整个厨房鸦雀无声,一个个就跟等着下油锅似的。
客厅里,四大位还是谁也不理谁,古典望望门外,门外空无一人。看看钟表已经十一点半了,他不能离开客厅,离开客厅等于承认失败,他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大管家李元文身上了。
李元文出了大门,一眼盯住了花筱翠和煎饼秃。近前把老王爷出的难题也一五一十讲了一遍,然后近似恳求地说:“你们公母俩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帮着想想辙吧,这一关过不去,我的饭碗砸了事小,咱们独流镇栽面子事情就大了。”二人停下手中的活计,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是一愁莫展。恰在此时天神显灵、万能的孙猴子附体,光腚孩伸手去够风箱上的那套煎饼果子,见娘看他又把手缩了回去。花筱翠没有吓唬光腚孩,沉思着慢慢蹲下,拿起那套煎饼果子,搂着光腚孩和颜悦色地问:“吾儿乖乖,娘要是让你吃到煎饼里的葱味,又吃不到葱怎么办?”光腚孩一低头,叼住露在外头的大葱一扬下巴颏,将葱叼了出来,“娘,葱味留在里边啦!”花筱翠一拍大腿,“有了!”李元文闻听惊愕不已,煎饼秃更是莫名其妙。
广场上所有的花会全都偃旗息鼓,只看德旺的中幡耍得花样百出。此时节,戏台上也到了较劲的当口,黑脸包公正怒铡陈世美。随着包公一声吼叫:“开--铡--”,但见刀起头落血流满台,那喷溅而出的鲜血“咕嘟嘟”从台上一直流到台下。台下,大姑娘小媳妇吓得呜哇乱叫,老头老太太一边躲闪一边拍手叫好,就连德旺及徒儿也收杆跷望,“嘿,好彩头,真是好彩头!”
外面有再好的玩艺儿,古典也没心思顾及了,眼瞅着就到12点了。古典扫了一眼钟表,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墙上高悬的横幅:“上兵伐谋!”老王爷明明闭着小迷糊眼儿,却对古典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呓语般的说道:“古爷,你老使什么高招也来不及了----”本地人常把能耐奇特的人物比作“马王爷三只眼”,马王爷干嘛的谁也没见过,老王爷开天目长着三只眼,那可是真真切切呢!随着老王爷的话音钟表的表盘上方,打开一扇金属门儿,从门里出来个镀金小洋人儿,用一把金锤敲钟报时:“当,当,当----”古典闻听此声好比丧钟催命,立时呆若木鸡瞠目结舌,矗立原地纹丝不动了,说是木雕泥塑砖凿石刻一般并不夸张。
老王爷及二位贝勒,则跟过足烟瘾似的挣开眼睛,精神抖擞起来。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几乎与钟鸣最后一响的同时,门外响起李元文小尖嗓子的带着颤音儿的吆喝声,“韭菜十里香的三鲜饺子来啦!”吆喝音儿未落,客厅门稳稳的打开,丫环们用托盘托着一碟碟的薄皮大馅的花边饺子进来了。李元文随后跟进来亲自摆放醋碟、筷子。然后给古典扶正椅子,“你老快入席陪着王爷贝勒爷,验证验证咱独流镇的饺子合不合口味。”
古典狐疑地用醋碟接了一个饺子,斜眼瞟着李元文咬了一口,刚嚼了两口立即眉开眼笑满面生辉,慢慢放下醋碟直视着王爷和贝勒。王爷和贝勒怀疑地先后品尝,然后仔仔细细地察看饺子馅,终于,爷仨一起拍案大叫:“是那么个意思!”古典哈哈大笑,笑得仰在椅子上都不知道该怎么乐啦,“王……王爷,你老老人家还有什么指教?”英杰、英豪首先认输,“领教,领教了!”老王爷干张嘴说不出话来,说他跟输了房子输了地一样不恰当,干脆说比输了老婆孩子还没脸,一刻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要告辞:“古老爷,天儿不早了不再叨扰。明年再会!”说着,爷仨已然出了客厅,死拽活拉也留不住。古典知道,爷儿仨并不在乎输掉了什么,而是心理上无法承受这种沉重的、毫无心理准备的、爷儿仨群策群力策划的、查阅了中今古外文献囊括的阴谋诡计、精心设计十拿九稳取胜反遭惨败的打击。爷仨对自己严格保密的题目压根儿没想到世上会有人能够解开,冷不丁被古典手下的人破译,实在突兀实在太意外了,再呆下去有可能人事不省背过气去,稍有闪失就得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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