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Q9Xqeeye情感网
作者:宋金来
正文 第一回 贝勒救美充好汉,名优觅死为名声
故乡民谣云:煎饼秃子口音侉,黑更半夜遭屈杀,碎尸沉冤大运河,凶犯逍遥遁天涯。
民国年间,这桩奸情大案轰动津沽城乡,作者家母因亲闻煎饼秃惨死之声,每当描述起来,总令后生毛骨悚然。她老人家在世时,认为此案应编成戏文告诫后人,也算为屈死鬼出口冤气。其实,历史早已以此演绎了一部大戏,说起来久远,细一想也就是眼前的事。
这个故事,得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国多灾多难的年头说起。
天津卫有处著名的闹市区,叫做南市。说到南市,就自然联想到一块特殊的地界,叫三不管儿。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日军扩辟租界,扩充南市一带为预备租界,后因中国反对暂停扩充,形成划界不清管理不清的地界儿。由此,这里的治安,天津县不管;日租界不管;邻近的法租界不管,这就叫“三不管儿”。
百姓另有说法,说那儿被人打了不管;被人偷了不管;被人卖了不管。三不管儿的解释还有许多,譬如说,民不管、官不管、洋人不管,也是一种说法。
不管怎么说吧,基本都是说那个地方无法无天,无道德无伦常,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那么不被人待见的地方,偏偏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乡下人下卫到天津,逛了三不管儿才算真正到了天津卫,回去才可拍着胸脯夸口,才有资格表明本人阅历非凡,不仅到过天津卫而且连那儿都去过。说吧,还有嘛稀罕、嘛杂耍、嘛格色的物件、嘛格色的人物咱不知道?谁还敢再说咱是嘛也不懂的大老擀?
知道抽白面儿的嘛模样吗?告诉你吧,脖颈儿细得赛麻杆儿,脑袋瓜儿赛个蒜头不大点儿,远看就像麻杆儿挑着纸灯笼,吹口气能吹一跟头。见过窑姐儿嘛模样吗?告诉你吧,真正跟妖精似的,眼眉跟小楷毛笔画的一样又细又长。旗袍,旗袍见过吧,开衩的旗袍?那开衩一直开到大腿根儿,一迈步能瞅见里面穿的红裤衩。
有人质疑:“不对吧,人家窑姐不穿裤衩,光溜溜的办事爽神,你去过三不管儿吗?别胡掰啦!胡掰?“嘿嘿嘿,长眼了吗?你他妈的踩我脚后跟了知道吗?臭脚丫子不嫌硌得慌!”三不管儿都这么说话。我没去过?嘁!两手往后一背,走啦,不让你长学问啦。
三不管儿和北京的天桥一样,都是贫民娱乐消费的地方。金评彩挂三教九流五行八做,三不管儿里嘛都有。打场子摔跤的;练把式表演气功的;扔石锁耍中幡的;说相声变戏法的;卖狗皮膏药兜售大力丸的;脏话乱喷演文明戏的;修脚点瘊子的;拔牙相面的;测字抽签的;冲茶汤卖药糖的;吹糖人儿买油糊饼儿的;吆喝戗面馒头、煎饼果子、火烧夹肉、馅儿切糕、大糖堆儿、芽乌豆、茶鸡蛋的……这是三不管儿的主要人群。
这些人都是血泪里挣扎的苦主儿,他(她)们肆意宣嚣、咋咋呼呼找茬滋事、坑骗放荡,行为上彻底没羞没臊不要脸,蔫坏损坑蒙骗肆意妄为。这些破罐子破摔的人群何以如此?他们究竟恶心谁、讹诈谁、震唬谁,不能看浮皮表面,不能离开当时外辱内腐国贫民弱的背景看问题。
为了不把话扯远,于此书归正传。
话说此时打旭街方向溜达来两位贝勒爷,出自叶赫那拉一族,自称跟老佛爷沾亲。自打民国废了大清国,哥俩随家族定居天津卫,由此把老姓改良了,简称一个那字。照老姓哥哥叫那拉英杰,弟弟叫那拉英豪,还说是镶黄旗的身份。这是写家幼年亲耳听他们说的,可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无从查考他爹是从何处承袭来的王爷。
按满洲八旗,以镶黄旗为尊,正黄旗次之,旗内并无王。民国年间,天津只有个庆王府,王爷是真的,王府却不是原装。咸丰年间,庆亲王奕诓病故后,其子载振袭庆亲王爵,大清倒台迁居天津,购买太监小德张英租界剑桥道楼房一座,被人称作庆王府。
如果天津再有“王府”,那就是打北京端过来的形似庄王爷的宅院,没错,里里外外跟太平仓胡同的庄王府一摸一样,只是里面没有王府家族的任何人,实则是照着北京的样子复制的,主家从来没有宣称过这是什么王府,后来明确叫李氏祠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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