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说话带着明显的迟疑与犹豫，常常回答一个问题需要十几秒之久，而且语气十分不自然且僵硬这几点，我能很清晰的辨别出来我正在与何者对话。
毫无难度。
不过，他们倒是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就像牛皮糖一样，无论怎么甩也甩不开，令人生厌。
……
「乌尔齐奥拉桑！如果有人能跟你一起讨论、一起研究，那不是会有更好的成效与更快的进展吗？为什么……」
「选择，不一定需要理由。因为我讨厌你，仅此而已。」我抬起头，打断了五河士道说的口沫横飞的话，静静望着他愕然的眼神。
「但是，不得否认，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我抬手指着他的脑袋，无视他陡然一颤的身体与后退的步伐，声音平静的继续说：「我给予你一个重新回答问题的机会。令我满意，我考虑与你一谈。若无法满意，我会夺走你一项重要的东西，直到你回答合格，亦或到一无所有。」
「给你三十秒进行选择。留在此地，那就是选择回答。反之，在时间耗尽前，消失在我眼前。」我放下手，看着瞪大眼睛的他，开始了倒数。
「三十。」
「二九。」
「二八。」
「士道！赶快离开啊！不要听Nihility Seeker的话──」
五河士道手上的耳机传来的微弱声音并没有逃过我的耳朵，我没有进行任何干预，只是静静看着伫立在原地，垂头狠狠咬着双唇的少年。
倒数不会因为这个小小插曲而停下。
「二七。」
「二六。」
「二五。」
「……」
「三。」
「二。」
「一。」
「零。」
「倒数结束。」
「我已经准备好了。」五河士道语调微微发颤的说，但是一双褐色的眸子却异常的坚定，望向我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轻轻一挥手，身上涌动的墨绿色灵压将整个道路围成一个墨绿色的方块，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五河士道把耳机放到了地面上，伸出食指掏了掏耳朵，接着把口袋外翻，证明了这里只有他一人，没有与任何人连系。
纵使讨厌他，也看见了他发抖的手，但仍不自禁的高看了他一眼。
意外的大胆且自信。
「哦豁。唔唔──」四糸奈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四糸乃机敏的摀住嘴巴，只能惯例的挣扎及发出呜呜声。
「希法姊姊……不要伤害……」
「人类，有时候本应为其行为付出代价。我既已经给予他抉择的机会，他便应该有觉悟承担失败的后果。」我冷淡的驳回了四糸乃的请求，握住了她微微发凉的小手。
「你总有天会明白。自私的善良，并非就不会伤害到他者。」
「知……道了……」四糸乃情绪低落的轻轻点头，表示她听到了，然后轻轻的把脸贴在了我的后背。
「但是……四糸乃……不会……认同……」双手环过了我的腰，在我的小腹前扣起，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四糸乃......会用......自己的……方法……阻止……姊姊……」
我微微愣了愣，不自觉得弯起了嘴角：「你可以试试。但是，你必须明白，进化必定伴随着恐惧。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嗯。」四糸乃轻轻的哼了声。
与四糸乃交谈完，我抬头望向五河士道，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
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轻轻的靠在变成墨绿色的墙面上，刚好回过头看向我，视线碰巧的交会在一起。
「我好了。」他说。
「那就开始吧。」我闭上双眼，轻轻吐了口气，按捺下无时无刻提醒着我的胸前空虚感，感受着那份隐隐约约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