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告密函……”绝魂剑接公文的手不稳定。
“这种文件下得非常非常的快。”量天一尺苦笑:“不论本
府外府,皆用加快羽书传递的。南阳府昨日傍晚收到告密函,今
天一早就进了本府衙的签押房。李大爷,你碰上了最可怕的仇家,
一个见过世面、深谙官场习俗的仇家。他已留了一手,下一步……
兄弟真不敢设想。”
所谓羽书,俗称鸡毛报,是官方的急递文书,封外加火漆时
贴上一根鸡毛。信差公文袋中有这文书时,身上的铎铃必定响得
甚急,途中行人车马必须回避,不然将有天大的麻烦,连各地的
官吏也不敢留难。
“南阳府昨天又来文。”捕头量天一尺摇摇头接着说:“大
意是说,已查出叶县覆车案中,故意砍伤驭骡,促成覆车惨祸的
凶手,所驾的轻车型式,要求本府协办清查。在近期日,各县将
会呈报该车经过的行踪日期,早晚会循线查出来的,使用那种豪
华轻车的大户并不多。李大爷,府上好像有这种车,是停在汉北
别庄吗?”
“这……”
“李大爷是地方的仕绅,江湖的豪杰,当然不会涉及到这件
惨案。”量天一尺淡淡一笑:“有关李大爷请兄弟查缉一位可疑
江湖败类的事,即使要冒多大的风险,兄弟也担当得起,可否将
该人的底细详加说明?”
“不必了。”绝魂剑说,总算不糊涂:“李兄公忙,不敢劳
动大驾,这件事就别提了。”
这席酒主人本来是绝魂剑,但在他的感觉上,却是他在吃对
方的霸王筵。
他想挺而走险,利用官府对付符可为,却发现此路不通,对
方已先一步断了他的路,而且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逼他往死
路上走。
他如果再招朋引类,不啻插标卖首,官府追查弥勒教逆匪的
矛头,毫无疑问一定会指向他的头上,量天一尺决不会甘冒杀身
之祸来包庇他,说不定会招来灭门之祸。
他心中雪亮,量天一尺李捕头已经在向他施加压力,只要知
府大人再精明清廉一两分,李捕头就会带人进入汉北别庄搜车了。
情势险恶,现在,他必须凭自身的实力来应付即将到来的狂
风暴雨。
福泰客栈早在半个月前,已经向管区的巡捕备了案,会同了
地方保正,封存失踪旅客符玄遣留的包裹行囊。
行囊中有一百卅两纹银,几套全新的体面衣物,预计半个月
后旅客再不返店,便要办理呈报县衙的手续。
这天一早,符可为出现在店堂。
怪的是管区张巡捕及其手下三位干员同时到达。
符可为很快地就办妥领回行囊,注销失踪手续。平时气焰万
丈的巡捕与干员们,对这位失踪重现的旅客,破天荒地客气万分,
甚至有点卑谦,此中缘故,令其他住店的旅客极感诧异大惑难解。
近午时分,一名店伙到达汉北别庄投书,交给门子之后,未
取收据也不等候回音,匆匆走了。
是符可为致绝魂剑李大爷的约会书,具名是符玄。
信上写得很简单,订于三天后午正,于炮台桥北面的灌丘了
断。
灌丘只是河边的一处长长的平坡,附近两里内全是杂树稀疏
的荒野。
南阳八杰与李家的人第一次在此地约会,灰头土脸狼狈败走。
活报应与不归客与李家的约会也指定在灌丘,但双方皆未到场。
符可为又致书李家在灌丘约会,算起来该是第三次了。
书信中强调的是:午正见面,过时不候。
申牌未,符可为穿一袭天青色长袍,成了翩翩浊世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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