恹的猫,做任何事也懒洋洋提不起劲。
她是织造署李太监的走狗,身份地位比巡抚署的走狗高一级,比东厂特务又低一级,这
期间也为了对付五岳狂客一群侠义英雄而奔忙,也为了追查入侵去生祠的夜行人而奔波,但
她的表现一点也不热衷,虚应事故敷衍塞责,丝毫提不起劲。
三方走狗的利害立场是相同的,发生任何重要事故,三方走狗都得为同一目标而奔忙,
虽则骨子里三方走狗各有打算,面和心不和,对不利己的事并不热衷,因此各主事的人,发
现手下的人敷衍塞责,甚至阳奉阳违,如果并没造成不利的情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懒得深
究。
这几天风声稍懈,以五岳狂客为首的侠义门人,自从袭击织造署宾馆失败之后,远离城
乡潜踪隐迹,不敢再在外轻易露面走动,走狗们也就不再全力追缉他们了,保持暂时风平浪
静,但暗潮激荡的微妙局面。
东厂走狗根本就不介意,这些不敢公然露面的侠义英雄,认为是癣疥之疾,不想分出人
手专门应付,以免耽误追寻前两批专使下落的重要工作。
对平空蹦出来的年轻小辈姬玄华,东厂的走狗更是不屑一顾,虽则勾魂无常受到他的折
辱,把他恨入骨髓。
把姬玄华恨得牙痒痒的人,还有织造署的走狗,有好些人栽在他手中,哑巴吃黄连有苦
说不出。
喜欢他的人,也是织造署的。镜花水月两妖,便是喜欢他的两个人。
第一个赶到吴中老店的人,也是镜花妖。
午膳毕,他在房中品茗,脸色仍有点苍白,但精神奕奕。房门响起叩声击,他以为是店
伙来收拾茶具。
拉开房间,他眼前一亮。
“气色不错嘛,该是划船累着了,脸色差了那么一点点,可喜的是消去了一些桀傲气
息。”镜花妖喜悦地说,媚目异彩涌现,大方地进房,挽了他亲昵地走近茶几:“你是一个
人驾船游湖的,没带粉头,我好高兴。”
镜花妖打扮得像一朵富贵牡丹花,锦衣配上丝丝(已染色的彩丝织制绸)百褶裙,珠翠
满头薄施脂粉,俏丽出俗真有几分淑女气质。人本来生得美而艳,加上出色的衣裙饰物,平
添几分颜色,不带丝毫巾帼味,这才是男士们喜爱的可人儿。
“那几个混蛋没跟去,我犯不着带粉头气死他们。”他一身青衫像个公子书生,说的话
可就缺乏公子书生的文雅味:“几天不见,你是愈来愈漂亮美丽啦!你一定会驱使耳报神,
我刚到没好久你就知道了。”
“我在织造署有一份差事,人手多得很呢!你没忘了吧?你的行踪我的人一清二楚。”
镜花妖说的话,也没带有多少淑女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女光棍的本质不易改变的:
“那几个混蛋的眼线,也知道你回来了。不要理会他们,他们的事务忙得很呢!”
他俩口中的几个混蛋,指那天大闹春酒楼的妙手飞虹范斌、火凤三姑、神拳铁掌丁如山
那些人,那天闹得很不愉快。
妙手飞虹是镜花妖的同伙,闹事是为了争风。
神拳铁掌和火凤三姑两个人,则是为了假公济私,妄想逼出姬玄华的底细,想争功而出
头捣乱。
“他们在忙什么!”他挽了春情漾溢的镜花妖排排坐,斟上一杯茶,满面春风表示心中
兴奋:“你也忙,所以我不便邀你去游湖。说真的,素英,我这几天身在湖上,心里却想着
你。”
“你算了吧!灌迷汤吗?”镜花妖媚笑,象征性地推推他挽在小蛮腰上蠢动的大手:
“我知道你是一个风尘铁汉,女人的吸引力对你影响小得很,萍水相逢相好几天,分手时潇
潇洒洒无牵无挂。玄华,你希望我跟你走吗?我是当真的。”
“素英,不要逼我说违心之论,好吗?”他脸色凝重,温柔地轻抚镜花妖腻滑的粉颊、
樱唇:“我知道你们与巡抚署订了有期限的聘约,而我不可能久耽在苏州陪伴你。如果你一
走了之,飞天豹子那些主事人怎么说?他们肯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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