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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奇快身法从我身旁掠过，天幸他们并未注意到树下有人。那晚月色朦胧，月光从树隙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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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恰好照在距我最近的一名凶手的脸部。那人生得豹头环眼，四方脸，左眼角有一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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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左眼因而眉秃眼角下拉，眼皮卷缩，状极可怖。年龄不易看清，手中的长剑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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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不要怪我怕死，那时我几乎快吓昏了。我清醒时，刚想动，突听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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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口音在暗处低叫：“没咱们的事，等会儿会有人放上一把火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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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见发话的人，只看到那四个黑影一闪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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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叫唤，但怕他们连我也杀了。如果有人来放火，伯父母岂不糟殃？于是急奔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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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门大开我不假思索奔入，到了内堂。天哪！我这辈子永远记得当时的惨状，以后三年，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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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噩梦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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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母已无复人形，骨裂肉碎，头颅从中分开，被人用钝器肢解抓碎在堂前。血腥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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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眩，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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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从何而来的神力，咬紧牙关找来一条被单，将大块的骨肉装上，我不能让凶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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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母的遗骸烧掉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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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骨肉带走藏好，然后奔返村后，大叫有人杀人放火。村中人全部出动，四处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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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乘乱走出，故意引村人至府上查问，打破了贼人要放火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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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众人发现后院遗留了虎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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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府就根据这些虎痕，一口咬定是被虎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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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胆小，不敢声张，也许是我的错。但我知道，这种案子是无法破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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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为死者尽心，将他们安厝在如意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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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我怕你也遭到恶运。不敢早早告诉你；我想等你平静下来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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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地，这两天来我心惊肉跳，恶梦加剧，闭上眼便似乎看到那眼角有刀疤的人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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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砍来我想我要死了，不如将经过写下留在洞中，也请你有一天会重温儿时旧梦，会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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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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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悲伤，你得节哀，为父母报仇，找出凶手来，我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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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看到这封信之后，平静下来再找我，不要引起任何人的疑心，我怕他们要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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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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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童年冤家彭小虎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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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他发出一声近乎窒息的哀号，昏倒在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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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夜风萧萧，远处传来一两声虎吼，猫头鹰的凄厉啼声动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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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有人看到他跌跌撞撞向山下闯，头发一团糟，眼中布满了红丝，肿得像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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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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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了小虎的坟前，爬倒“砰砰砰”磕了一阵子响头，直至额前崩血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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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村，村人吓得个个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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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红肿的大眼中，爆发看怨毒的火焰，脸上的肌肉扭曲著，满脸是血、泪、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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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家兄弟俩都在，拖拖拉拉地将他送回家中，替他张罗一切，用尽了一切安慰疏导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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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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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终一言不发，像个哑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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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大踏步赶向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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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衙门在城南近十字街附近，南大街转角处有一座“如云楼”，是州城最享盛名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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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店中的野味为全城之冠，獐鹿羌兔一应俱全，龟鳖鱼鲜供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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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登上了二楼雅座，向店伙说：“给我准备一席全席，愈快愈好。这儿有替客人跑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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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请唤一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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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伙看了他的脸色，吃了一惊，但见他生得雄壮如狮又不敢得罪只得陪笑道：“爷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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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客么？如果要派人催客，小店即刻著人来听候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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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一锭十两重的金子，那是白衣神君给他的盘缠，往店伙手中一塞，说：“一切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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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罗，不够再找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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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伙眼睛瞪得像灯笼，说：“老爷，要不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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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再掏出一锭，塞入一只事先准备好的红封套内，递过说：“相烦贵店派人到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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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请当值的大爷前来一谈。封内有书信，一并奉上，务必将他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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