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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骤不及防,毫无反抗的机会,而且抱她的人力大无穷,抱得她浑身发软,被压在沟中转动困难,压得结结实实无法动弹。
这一生当中,她第一次,被人迫得如此狼狈,而且,是被一个大男人压在沟底,令她几乎发疯。
她的手仍可活动,猛地勒住对方的咽喉。
可是,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由手指一松,散去真力抱住对方的颈脖娇嗔道:“又是你,你这冒失鬼。”
沟上有人叫:“下去两个人帮忙,要活口。”
沟深六七尺,夜黑如墨,因此上面的人无法看到下面的情形。
抱住她的人是周三,向上大叫道:“不要下来,是二小姐。”
接着,他站起歉然地说:“二小姐,小的该死,咱们五个人听到后面蹄声急骤,以为是贼人因此布下绊马索……”
二小姐在他的扶持下站起,笑骂道:“你呀!真是个笨虫,也不先问问,摔坏了我,看你怎办?”
上面一名大汉期期艾艾地说:“回小姐的话,这件事是小的出的主意,不能怪周三。本来今晚不许单骑乱走……”
“你少给我废话。”二小姐跳上沟说。
“是,小的不说。”
“你们先走吧!”
周三钻入路旁的矮树丛,牵出坐骑,将缰绳递过说:“二小姐骑小可的马走吧!那匹马前蹄已折,不行了。”
二小姐接缰上马,招手叫:“上来,坐在我后面。”
这大胆的召唤,把周三吓住了,退了两步说:“小的与吴二叔同乘……”
“叫你上来就上来。”二小姐泰然地说。
周三略一迟疑,四位同伴已经策马走了。
他不能再反对,手忙脚乱地扳鞍上马。
二小姐缰绳一抖,说:“抱紧我,咱们要赶回庄。”
暖玉温香抱满怀,这一双不算陌生的男女,内心起了剧烈的变化,奔出三四里,默默无言。
终于,二小姐打破了沉默,问道:“周三,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排行三,名也叫三。”他沉着地答。
那年头,平民百姓以排行为名,平常得很。
“你怎不问我?”二小姐问。
“小可……不……不敢。”
“我叫琼瑶。”
“小可……”
“你叫我琼瑶好了。周三,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五年前陈州大饿荒,族里的人都逃荒远走他乡,已没留下几个族人了,我家中没田没地,不然怎会落得做小贩讨口食?”
“大丈夫,何处不可谋口食?你在集益牧场,没有人敢亏待你。”
“那就仰仗二小姐照顾了。”
二小姐的纤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掌背。他只感到心中一跳,极感不安。
他同时感到二小姐的娇躯,起了轻微的痉挛。
远远地,传来了隐隐警锣声。接着北面天际红光烛天,逐渐明亮。
二小姐一惊,脱口叫:“北屯子失火,不好。”
马头一转,脱离小径越野而走。
等他们赶到北屯子,火势已成燎原,据牧工说有三个黑影入侵,伤了四个巡更的人,四面放火溜之大吉,来人以黑巾蒙面,无法分辨面貌,也无法看清身材,他们的身法快极了,飘忽如电火流光,谁也拦阻不住。
回程时,两人仍然同乘一骑。周三似乎受了惊,用不稳定的声音说:“牧场天天有人闹事,我……我感到害怕。”
“你怕什么?”二小姐问。
“小……小可是规规矩矩怕事的人,像这种刀里来枪里去杀人放火的事,小可害怕得很,还是回陈州吃碗太平饭吧,过清苦些小可不在乎。”
“咦!你……”
“明天小可去向少场主辞工,回陈州算了。”
二小姐哼了一声,说:“说来说去,都是纪少堡主惹出来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