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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藏身的柏青山心中一冷,只用微闭的一个眼睛,冷眼旁观下面的变化,据说邪不胜正,心正的人看不见鬼魅,眼神可令鬼魅自毁,因此他只用一只微闭的左眼向下细瞧,以免将鬼魅吓跑。
白无常虚空飘浮,向前一跳,哭丧棒一挑蚊帐,发出一声鬼啸。
帐中一无动静,被中的假人毫无异状。
白无常等得不耐烦,拘魂牌猛地向床中击下。接着阴风乍起,白无常飘然出了窗口,在窗口变回一团小白气,冉冉消失在夜空中。
窗门自闭,灯火复明。
柏青山一跃而下,自语道:“妖道已探出我的住处,派鬼物来吓我。”
他掀帐向床上瞧,衾被与里面的枕头,竟然腥臭扑鼻,有一滩灰蓝色的渍痕。
“妖道邪法高明,不仅是以鬼物吓人,而是可用鬼物伤人了。”
他重新升上屋梁静候变化,床上他放了一张木桌。
三更的更鼓声传到,鬼物果然去而复来。
这次窗门不开,先是灯火的火焰跳动。变成青色的火焰,与先前一般怕人。
“妖道又来了。”他想。
绿气透窗缝而入,像一条绿色的火焰,长有三尺,入窗便变成一把钢刀,直向床上飞去,穿帐而进,帐立即出现一个碗大的破洞。
“克勒……”钢刀削掉了一条桌腿,在帐内绕飞,折木声清脆。
刚刀连绕九匝,木桌成了一堆碎木,衾被稀烂。
柏青山虎目怒睁,闪电似的拔出辟邪剑,向下飞掷。“叮”一声怪响,辟邪剑击中了钢刀。
灯火重明,鬼气全消。
他飘身而下,一把便抓住被辟邪剑压住的一柄六寸长,似铁非铁似木非木的小刀,冷笑道:“老道,你在自掘坟墓。”
蓦地小刀在他手中扭动挣扎,似要挣脱而飞,像是活的。
他咬破舌尖,喷出两星血珠沾在小刀上,小刀立即停止挣扎。他手疾眼快,一把便撕下了刀上的一张贴在刀身上的小灵符,纳入怀中冷笑道:“你跑不掉的,妖道。”
“他将小刀绑在辟邪剑的剑把上,然后熄了灯火,跳窗走了。
光绿坊是城中最大的一坊,南首便是东大街,这一带皆是住宅区,环境相当幽静,附近亭院甚多,但楼房出色的甚少。白云崇梵寺的天心阁与梵音堂,是附近最出色的建筑,只要登高一望便可一览无遗了然于胸。往北,便是黄华山的山麓,街道延伸至山腰,向上走须经过不少石级。
他不用飞檐走壁的轻功从屋顶走,而是沿街道隐起身形逐段而行,避过巡更的更夫与巡夜的丁勇疾趋白云崇梵寺。
刚折入至白云崇梵寺的街口,左面屋檐下突然射出一条黑影,以奇快的身法一闪即至,疾冲而来。
他倏然止步,左掌徐徐伸出,蓄劲待发。
黑影在他身前八尺处突然止步,袍袂飘飘,黑夜中,亦可看出是一个中年和尚,拦住了去路不言不动,用阴森森的目光冷然注视着他。
他心中有数,猛然以龙腾九霄身法上升,腿不弹肩不晃,突然冲霄扶摇直上,迅捷无伦地升上了街右的瓦面。
和尚也快,大鹏展翅跟踪跃登,表现得十分出色。
“好,咱们较量较量。”他想,立即飘身而下美妙地以“飞花落絮”身法着地。
和尚这次差了半分,在半空中略一停顿,在风声呼呼中,后发同降。刚一沾地,柏青山如劲矢离弦,又上了瓦面。
“施主留步。”和尚在下面叫。
“要不要再较量陆地飞腾术?”他站在瓦面问。
“不必了,贫僧承认施主轻功高明三两分。”
“阁下也不弱。”
“施主请下来说话。”
“上来谈更方便些。”
和尚一跃而上,沉声问:“施主是到白云崇梵寺探消息的?”
“不错。”
“施主贵姓大名?”
“山东柏青山,你呢?”
“贫僧道生。施主要到寺中探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