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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仆人献上两杯茶,周宏打开了话匣子,笑道:“兄弟包了这艘船,明天便发航福州,同行的有几位弟兄,行李早已拾掇停当了。范兄在此暂且安顿,等贵同伴病况已有起色再说,好在兄弟并不急于启程……”
金眼彪摇摇头,婉谢道:“周前辈盛情可感,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已经与人有约,而且还有一位贤弟尚未到来会合。因此等敝同伴醒来之后,即须先进城安顿,或者请人抬至敝友处医治。”
许文琛一面喝茶,一面问道:“范师父你从建阳来,但不知有何贵干?如果不便找朋友安顿,可否委屈两位至舍下暂时栖身?”
金眼彪拱拱手,笑道:“老弟台云天高义,兄弟心感,不愧称建宁三英之首,兄弟闻名久矣,总算今天能睹老弟的风采,果然名不虚传。”
“范兄夸奖了,愧不敢当。”
“兄弟约会的人,老弟台或许并不陌生。”
“是敝城的人么?”
“城东北三四里瑞峰山罗家的罗兄广孝。”
许文琛剑眉深锁,问道:“是罗五爷么?你与他……”
“过去兄弟与五爷是知交好友。”
“他家出了事……”
“兄弟知道,罗兄致书寒舍求援,因此兄弟约定两位贤弟在通都桥会合,希望先在城中安顿,暗中查访罗兄的仇家,却偏偏碰上这些人找麻烦……”
“范兄真不知道那些人的底细?”
“确是不知,兄弟极少前来府城。”
“兄弟与罗五爷只是泛泛点头之交,过去家师与五爷因看法不同,彼此之间并无交往,这当然牵涉到门户之见,意气之争,但彼此能和平相处……”
“兄弟便不好打扰老弟了。”金眼彪苦笑道。
“范兄,话不是这样说,兄弟对五爷毫无成见,而且敬仰他……”
“但令师……”
“家师已听说有人要强夺五爷位于白鹤山的祖茔,正想暗中调查此事,这件事为天理国法所不容,人不亲土亲,家师岂能袖手?”
“这件事到底……唔!怎么了……”
“范兄,你……咦……我……”
周宏嘿嘿笑,接口道:“你们目下头晕目眩,四肢快僵了。”
金眼彪大惊,手一按几面,便待站起,可是,“嘭”一声大震,反而跌倒了。
“你这贼……”许文琛厉叫,但话未完,人向后便倒。
两人只感到天旋地转,浑身已麻木,灵智仍在,但已说不出话来,动弹不得,他们心中明白茶中有鬼,着了道儿。
周宏哈哈狂笑,说:“咱们的人小看了你金眼彪,明袭失效,再加上你这姓许的小辈插手管闲事,几乎断送了咱们六位朋友的性命,因此老夫临时变计,干脆助你们一臂之力,取得你们的信任,果然一网将你们打尽了。哈哈!这叫做用勇不如用谋,你们是明枪容易躲,暗箭不能防,怨不得天尤不了人啦!哈哈哈……”
船立即开航,顺流而下。
隔了五艘船的柏青山一怔,心忖:“怪!他们怎么就走了?唔!其中有诈。”
他告诉船家要进城走走,沿码头下行,盯住下放的船影,暗忖:“如果他们下放延平府,我仍可将他们赶上,看他们驶往何处。”
船仍在平政门与广德门的中间江岸靠泊,不久,六名船夫抬了三只大竹篓登岸,两名船夫带了一个长布卷在前开道,周宏另带了一名随从后跟,沿城根小径,绕道直奔广德门。
距城门口尚有三五十步,突见城门口出来了两个青衣,周宏一怔,道:“歇歇肩,我到前面看看。”
他向前走,两个青衣人也看到他了,向侧一折,站在城门右侧悬挂榜文的地方,故意驻足观看上面的榜文。
他也接近城门口,靠近两人,抬头观看榜文,低声问:“有事么?为何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