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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侧山坡上,五个人影如流星下坠,冉冉而至。领先的是个老道,在三丈外止步,讶然叫道:“无量寿佛!唉!真是你?”
柏青山淡淡一笑,轻拂着剑道:“不错,正是区区柏青山,玄清道长,别来无蒜。”
来人正是他在东昌府结交的玄清老道,真巧。
“怎么会是你?这就不好说话了。”玄清为难地说。
“在下没有话说,你这位师侄媳却有话说。”他指着身后的禹大嫂说。
禹大嫂恐惧地向后退,但也流露着怨恨的神色。
老道脸色肃穆,问道:“施主与敝师任有何渊源?”
“在桐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前,在下谁也不认识。”
“那……可否请施主脱出是非,不过问敞门的家事?”
“道长差矣!自桐庐至兰溪,贵门人请来的所谓自道门人千里迫杀,孤儿寡妇几乎含恨九泉,婢仆何罪,居然除杀净尽?在兰溪,浙省草莽群丑群起而攻,为何不见贵门子弟与侠义门人出面援手?你们要的是死的孤儿寡妇,而不是活的人。如果你们真的意在追回拳经剑决,岂肯任由群丑为所欲为?在下路见不平,管了这档子闹事,自不能虎头蛇尾半途而废。为人谋而不忠,何以为人?柏某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你们太过分了。柏某已踏过阴阳界,已经表明态度,要我脱身事外万万不能。”
“到底是怎么回事?”玄清向身后的人问,显然并不知所发生的事。
老道有前两名年约半百,相貌威猛的人淡淡一笑,其中红光满脸的人笑道:“马某曾经致书给这位小兄弟,希望他撒手不管,划下阴阳界,希望再三给他回头的机会,可是他并不领情。”
“你们两位,定是会稽双快了。”柏青山冷冷地问。
“区区马文魁,匪号有污尊耳。”
“哼!浪得虚名。”
旋风剑客勃然大怒,厉声问道:“你要污辱老夫?”
“在下无意污辱你,而是你自取其辱。”
旋风剑客撤出剑鞘,大踏步而出,立下门户沉着地点手叫道:“你进招,老天要教训教训你了!”
“有何不可?”柏青山傲然地说,迫进一剑点出。
旋风剑客封招左移,立还颜色回敬一剑,风度极佳,轻灵潇洒毫无火气,不愧称剑术名家,手眼身法灵活飘逸,无懈可击。
各出三招礼招,柏青山一声长啸,当仁不让,抢先进击,招出“银汉飞星”,再变“斗转星移”。强敌当前,岂能浪费精力?
因此他无畏地出狠招攻击,气吞河脑说不可当地抢攻。第三招“万鳅撞堤”攻出,已完全主宰了全局,用上真才实学。
他威风八面,风吼雷鸣,一进再进步步迫攻,剑势如同狂澜既倒,疾风骤雨齐至。
旋风剑客以出剑迅速凶猛辛辣名震武林,今天却碰上了更迅速更凶猛、更辛辣的对手,一时大意立陷危局,先机一失,形势险恶,除了闪避退走狂乱封架之外,还争乏力毫无反击的机会。
在对方凶猛疯狂的快速冲刺下,险像环生,生死间不容发,发发可危,死神的阴影罩住了他,脱不出闪电似罩来的重重剑网。
第四招,第五招……已退了三丈以外,仍然形势垂危。
烈火剑客毕清泉一看不对,拔出了红光闪闪的长剑,一声暴叱,飞扑面上,情急拼命为友解危。
辟邪剑候变招势,疯狂旋身反扑,势如烈风狂焰,剑影乍合。
“铮铮!”剑鸣乍起,人影飞射。
柏青山屹立原地,剑向前斜指,脸上神色庄严,但嘴角含着一丝冷笑,虎目冷电四射,凛然不可侵犯。鬃角滚下数串汗珠,缓缓流至下颌。
旋风剑客退出三丈外,脸色苍白。
烈火剑客侧飞丈外,右腿旁衣裂血出,呼吸一阵紧,冷汗沁体。
柏青山向禹大嫂沉静地叫道:“禹大嫂,把实情告诉你的师叔。”
禹大嫂将刚才向柏青山所说的话重说一遍,然后柏青山接着道:“道长,山东一面之缘,情义尚在,因此在下一而再手下留情。从现在起,谁要再向孤儿寡妇下手,柏某眼中有情义在,手中剑却不知情义。禹大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