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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卫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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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但却是镇守使的亲军。那狗千户乐纲乐千户,是兼镇守使梁剥皮的忠实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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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不怕我是他们的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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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配。”中年人不客气他说:“他们的密探瞒不了有心人。他们太富有了,整天在酒楼妓院鬼混,虽然出动时换装,但不管穿得多么破烂,仍可嗅到脂粉香,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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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话?”一名军士大吼:“不许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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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叭!”有人挨了皮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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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漫长的等待,天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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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蹄声又起,五名穿着劲装的骑士在人丛外下马,由两名兵士引领,接近三十二名可怜虫。五骑士不是军装,是钦差府的鹰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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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排的人站起来,不许带行囊。”一兵士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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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排八个可怜虫站起来了。林彦很幸运,是第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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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走狗鹰目炯炯,神色狰狞。为首的人勾鼻扁嘴,颧骨外突,右颊有一条三寸长的刀疤,佩的是外门兵刃阎王令。这玩艺有八分像雁翎刀,但要宽些,又沉又重,以力胜,没有三五百斤力道,决难运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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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狗们逐一审视,接近了第七个可怜虫。那是一位快进棺材的干瘦老年人,胡子全白了,老眼无神,脸无三分肉,站在那儿似乎风都吹得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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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刀疤的走狗先揪住老人的胡子一带。老人哎一声惊叫,向前一栽,被一名走狗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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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刀疤走狗的目光,先打量脸无人色的老人,再冷冷地打量拔在手中的一把胡子,然后信手丢掉,挥手示意放人。抵住老人的走狗手一松,老人终于栽在地上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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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海游龙老匹夫的胡子要短些。”一名走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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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娘的笨猪!四海游龙老匹夫会服贴地在此等咱们来搜查?”有刀疤走狗向同伴咒骂,不留余地:“咱们要找出昨天打了关中酒楼的小浑球。那小浑球人矮小,化装半死小老头最容易,你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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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查完所有的人,有刀疤走狗离开人丛,向跟来的两名士兵说:“好,没有我们要找的人,人交给你们啦,好好仔细搜,要注意是否有岔眼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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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刘爷。”兵士恭敬地答,向后举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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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们全出动了,一个亮着大嗓门叫:“把行李背囊摊在地上打开,检查是否有违禁物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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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传来了芦哨声,兵士们一怔,为首的兵士叫:“那是归队令,不必检查了,把这些人带走,带回县城再好好检查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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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与林彦低声谈话的中年人叫了一声苦,绝望地向林彦低声说:“完了,这一带走,如不花大批金银算是死定了,老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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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第二排第三排那位中等身材的挑夫一蹦而起,情急大叫:“将爷们行行好,小的小儿子生病了,等小的挑这担山药卖钱抓药回家治病,不能跟你们去,将爷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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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兵士都怔住了,居然有人胆敢反抗哩!正待扳鞍上马的五个走狗也停下了,有刀疤走狗不悦他说:“这畜生好大胆子,竟敢抗拒?先打他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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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鞭无情地落在挑夫的头脸上,两名士兵的皮鞭呼啸有声。挑夫抱头狂叫,挨到四五鞭终于倒地乱滚,但鞭子并未因此而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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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排一名中年村夫抓起一根扁担,大叫道:“不能打了,打了会出人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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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兵士大怒,气势汹汹地向村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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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不是好货,押回去好好治他们。”有刀疤走狗大声说,扳鞍上马,在马上叫:“每人先给他们十皮鞭,他就会服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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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们走死定了,咱们拼!”挑夫怒吼,扁担一抡,噗一声把刚走近举鞭的一名兵士扫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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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死这些害民狗!”有人叫,是个矮小的老大娘,手中的拐杖抽向身后的一名兵士。她身侧的林彦一怔,心说:“好耳熟。哦!又是那位想砸税站的小姑娘。好高明的化装易容术,她在我身旁这许久我居然没发现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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