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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五爷不是个好东西,当了两届粮绅不但没破家,而目更富有。这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心黑手辣、临潼县的东乡最富裕,上面摊派的赋税,他狠下心私自加了三成,谁不愿意,必定有横祸飞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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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五爷在大厅接见这位邻县的不速之客宁爷,客气一番,五爷访问来意。老人家向使女芝姑娘挥手示意,使女将拜匣搁在桌上退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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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请先过目,些许薄礼,尚请笑纳。”八荒神君含笑向拜匣伸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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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揭开匣差,眼中放射出贪婪的光芒,讶然道:“宁老,你我素昧平生,如此重礼,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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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请收下再说。”八荒神君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不瞒五爷说,在下是有求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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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中有十两庄的元宝二十锭,那年头破家的人太多。逃家的壮丁更众,因此田地不值钱,三四两银子就可以买一亩地二百两银子,已经是重之又重的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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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宁老有何要事。但清明示。”五爷乐得笑不拢嘴:“只要我蒲五力所能逮,决不敢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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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不是甚么大事。”八荒神君不慌不忙钓线渐渐放长“新丰原东面近冷口有一块地,听说是一个姓李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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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错,他叫李朴。是在下的粮户,他的地原来真不少,有两百多亩原在东界,地属渭南,三年前卖掉了。目下还有这一面的一百三十亩地,人很能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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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他缴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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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成缴纳。当然,人人都在叫苦,他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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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不瞒你说,在下想买他这边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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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恐怕他不会卖.”五爷眉心紧锁:“他这人很不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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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已经在衙门里打听过了,他完粮并非全以麦子缴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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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上面也很欢迎用银子折缴。李朴大概从前攒积了不少银子,所以每年皆用五成银子折缴。不过,今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只用一成银子折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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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示他已经是罗掘俱尽,三年前卖掉的地所积下的钱,已经用光啦!五爷,明年他能缴得出来吗?如果地换了主人,是否可以十足缴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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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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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今年秋赋不是要提前缴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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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唉!催缴即将开征。这次恐怕有许多人过不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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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忧心忡忡地说:“不但是提前开征,而且预加三成,老天,我这个粮细恐怕得坐牢了,哪一家不是仓中空空,以野菜充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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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五爷大可放心,新丰原也叫常稔原,水旱常丰,不会缴不出来的。五爷,三天之内如果五爷能派人通知李朴,按额加征两成,在下当再以一百两银子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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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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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当然不是真的要加他两成。在下只想让他焦急,他就会把地卖给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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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那好办,不然会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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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在下不会令五爷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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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言为定,明天在下就派人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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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一天去两趟,连去三天以后的事,就不需五爷劳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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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老请放心,一定可以办妥。”五爷拍着胸膛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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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银子奉上,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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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绅要整粮户,太简单了。通常,衙门是不过问粮绅的事的,完粮不足额,唯粮绅是问,因此那些狠不下心的粮绅,倒定了大楣,上压下抗,破家是意料中的事。那时,粮绅和甲首都是摊派的,三两年一换轮到派定的人,无不哭哭啼啼着大祸临头。这种政府不直接向农民征粮,委由粮绅代办的制度一直维持到清末,随着家天下帝国王权的毁灭而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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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朴的家,是一座两进的回合院大宅,毫不起眼。屋前是打麦场,四周果木围绕。东面靠冷溪的土丘上,长了一株高大的白杨,远在五里外就可看到,风一吹,掌大的树叶啪啪啪啦响,两里外也可以听到。半里外,小径分东西,东至渭南,西北至新丰镇约五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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