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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忙放下剑,倒了一碗水扶起崔长青迫不及待地牛饮,喝完水神智略清,突然叫:“这……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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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哥,这是客店。”她欣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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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长青仍感到昏晕,眼前朦胧,愕然问:“咦!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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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水碗,倚近笑道:“我是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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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云?天上只有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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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不记得我了?你叫我林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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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长青神智一清,惊叫道:“哎呀!是林小妹,失礼。咦!你怎么不穿红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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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云粉脸酡红,羞赧地说:“穿……穿黑衣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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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的,你该穿黑衣,这才名实相符。穿红,不好,江湖上穿红的女人,都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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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姑是不是穿红的?”她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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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长青重重地倒回床上,痛苦地叫:“不要提那残忍的女人……”他突然挺身而起,清醒地急叫:“咦!你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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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云苦笑道:“你在山西一走了之,我们到处找你。大姐与叔父及几位老前辈走京师,我和大哥由家父带领走河南追寻,在陕州你突然失了踪,家父与家兄留在后面查访,我独自先行匆匆赶来洛阳,果然打听出你在此落店,晚间便来找你,没料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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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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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云指指杯盘狼藉的桌面,说:“你不知珍惜,烂醉如泥,看你喝了多少酒,四壶加大半坛,把我看成绛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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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长青大惊,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叫道:“该死!我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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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是怎么一回事?借酒消愁,不好,大哥。你是个奇男子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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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别骂人了,我……唉!真是窝囊。咦!你怎么穿得古古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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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呢,你发酒疯,吐得我一身……这是你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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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骂,以手掩面痛苦地说:“崔长青啊,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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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玫云捉住他的手颤声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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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脸见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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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知道你心中难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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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间一紧,僵硬地说:“小妹,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举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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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云玉首低垂,幽幽地说:“大哥,你醉了,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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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我罪该万死,我……老天!小妹,你杀了我吧!我……我真不想活了。”他捶打着脑袋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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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云慌乱地拨捉他的手,心疼地叫:“大哥,不要……不要虐待你自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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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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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们是清白的。”玫云急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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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入一口气,愧然说:“完了,我这人真是无可救药了,小妹,原谅我。说真的,我心里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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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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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小妹,我真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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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知道你是无意的。我也知道你一直就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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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小妹,你怎么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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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你对家姐误刺你一剑的事,一直就耿耿于心,对林家的人不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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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苦笑,说:“小妹,你错了,我一直就没将昔日的误会放在心上,无心之错也记恨在心,你以为我是这种人吗?我敬重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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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要你的敬重。”玫云噘着小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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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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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你真诚的友情,敬重只能在双方之间划出一道可望不可即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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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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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说什么黑白不同道的泄气话了,你不会做一辈子黑道浪人吧?不错,我林家江湖名门,武林世家,但比起你博陵崔氏名门望族,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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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二文,博陵崔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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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算得了什么?男儿志在四方,门弟中落,族人散处各地,并不表示没落。象山西尉迟家,自唐以迄本朝皆聚族而居,由族长主事形成小朝庭。不客气地说,扼杀子弟向外发展的雄心壮志,并无多少好处,族虽大,到底又出了几个举世同钦的人物?大哥,我们不谈这些,谈谈绛姑的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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